柳青青被民工轮流上 爸爸轻点太大了_历史要拐弯
第二天上朝,大伙出乎意料的发现绵忻绵恒两位阿哥不约而同的有了黑眼圈。
莫不是知道了嫡福晋人选,满意的紧,心痒难耐?
有的心思转得快的大臣坏坏的偷笑。
然而,所有的窃窃私语,呼吸乱想,都在陛下也顶着一双熊猫眼,浑身散发着‘朕很烦你们快拿家产来填国库’的气息后,大家都屏气凝神站好,不敢再走神了。
乖乖,陛下好久没有这么差的脸色了,今儿又是哪个不长眼的要倒霉了?
一夜未睡的永珏现在格外清醒,缩在袖子里的手在掌心抠出淡淡的印迹,黝黑深邃的目光扫过下面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的两个儿子,心中复杂极了。
作为父亲,他希望自己的孩子过得好,有人爱,有人疼,起码不要像他那样等到失去了才知道后悔。
作为皇帝,他又恼恨那些个康熙朝的皇子们阴魂不散,勾的他最骄傲的孩子与他反目。
作为一个男人,他说不出自己对间接害死自己爱人的男人和他的儿子们有什么疯狂而激烈想法,他本身就是个冷静自持的野心家。
尊敬?
或许有吧,康熙和雍正两代帝王为大清付出了很多,也让百姓好过很多。
但是面对他们,永珏找不出作为晚辈和传承者应有的尊重。
他们无法释怀前世的过往是其一,最重要的是,富察明瑞的死横亘在中间,让他无法以善意的态度对他们,又舍不得让两个孩子左右为难,所以与康熙等人针锋相对的时候几乎没有。
恨?
不敢说没有,作为曾经的帝王,爱新觉罗家的男人,他们为了考验他而至天下苍生于不顾,任凭很多人因此丧命,即使铁血如永珏也觉得齿冷。
若他是个臣子,绝不会效忠这样一个视下属性命为草芥的君主!
就像他当初质问永瑆永璇的话,这天下是爱新觉罗家的,连姓爱新觉罗的男人自己都不上心,又凭什么让一群外姓人做到爱民如子?
“列位臣工约莫是看出来了,没错,朕现在心情很不好!”永珏开门见山的一句话,那冷气几乎让金銮殿一瞬间成了冰窟。
强迫自己阴森的视线直视面前的空气,不然不管看到谁,永珏都觉得自己想发火。
“戴权,念!”
不用任何人提醒,一群乌压压的脑袋瞬间贴上地砖,连个动弹的都没有。
一想到等下众人可能出现的反应,戴权心中为两个阿哥念了句佛,可转念一想皇帝昨晚整整呆坐了一夜的憔悴模样,又觉得没什么了。
戴权展开圣旨,细声细气的嗓音在金銮殿里听得一清二楚。
“皇长子绵忻,年十五,德爰礼智,娴于政事,一心求娶固伦和婉长公主之女博尔济吉特氏为嫡福晋,朕不忍拂之,今日特赐婚。然其无心大位,甘于平淡,朕不愿夺嫡之事再生,今敕封皇长子为镇南君,划安南、广南、缅甸、南掌、锡金及周围岛屿为其属地,准其自理内政。朕之后人需多加照拂,大清与镇南君同出一系,血脉相连,不可轻起战乱。嘱皇长子一个月后携家眷出京上任,钦此。”
(阿绯:地方差不多就是现在的东南亚。)
不等众人反应,戴权又展开一张锦帛,朗声道:“皇二子绵恒,年十五,卓尔不群,熟读兵书,文韬武略,与皇长子兄友弟恭,感情颇佳,极富先怡亲王风范,今日特赐婚汉军正红旗副都统阿纳呼占嫡长女佟佳氏为嫡福晋,一个月后随皇长子出京任职,钦此。”
本来绵恒是不用出京的,但是永珏不想看到杀妻仇人雍正,只好狠狠心让两个儿子结伴了。
等圣旨念完,金銮殿里犹如一盆热水泼进了油锅,顿时炸开了。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偏偏没人敢鼓起勇气问问上面那位黑面神,只好在下面交头接耳,互换消息,迟疑惊诧的眼神频频投向本该是名正言顺的储君绵忻和板上钉钉的贤王绵恒。
这根本就是有内.幕吧?
一个连皇帝都要称赞娴熟政事的皇子会无心大位?
骗鬼呢!
昨日有家中子弟在乾清宫做侍卫的大臣们则赶紧低头装哑巴,生怕自己被就缺根导火线的□□桶陛下给盯上,散尽家财不说,还丢光了祖宗的脸。
两兄弟已经完全傻眼了,根本没想到昨天永珏所说的后悔会是这个决定。
绵忻猛地抬头,愤怒又悲伤的瞪着那个男人。
阿玛,您要赶我走?
因为我坚持要娶保清,您连看都不想看到我了么?
可是绵忻问不出口,明明是他自己放弃了唾手可得的权利,放弃了九五之尊的皇位,现在又凭什么质疑呢?
这就是皇帝吧?
所谓的会永远爱他不放弃他的阿玛到头来也不过是第二个康熙!
“二哥,你……”绵恒担忧的瞅着绵忻,怕他想不开。
谁知绵忻却只是微微一勾唇角,喉头滚出一声不屑的冷笑,当着皇帝和文武百官的面拂袖而去。
这道圣旨以最快的速度传遍大江南北,引起了官员与百姓层出不穷的猜测不说,更有甚者竟然谣传说永珏容不下出色的嫡长子,要把他流放。
后宫的昭贵妃直接晕了过去,醒来后抱着儿子泣不成声。
除了宗亲和高官,几乎没多少人知道东南沿海对大清的重要性,所以他们只会无凭无据的脑补。
但知道内情的人就忍不住小小的八卦了一回,何况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所以很快,两位阿哥要美人不要江山的事就传开了。
有人猜测那俘获了兄弟俩的格格该是何等倾国倾城之资,闭月羞花之貌,但更多的人却叹惋大阿哥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有了江山,还怕没有美人么?
陛下是没什么闲心搭理外面那群无聊的人了,回到乾清宫就叫来了皇后西林觉罗氏生的七子绵惇。
自从昨天绵忻坦白,永珏琢磨了一夜,把自己的儿子们全提溜出来盘算了一遍。
老三绵恬天性与人和善,不是当皇帝的料;
老四绵悌被曾经的顺妃瓜尔佳氏养的懦弱内向,不能考虑,更何况还有当初瓜尔佳氏参与造反的事儿在;
老五绵忱才华横溢,小小年纪就通读诸子百家,纪晓岚喜欢的不得了,恨不得抱回去当自己儿子,可惜这小子武艺实在拿不出手,一个马背上得天下的朝代,皇帝就算骑射不行,好歹也得能撑起场面,总不能每年的木兰秋狝都提前安排好吧?
老六绵恺倒是文武双全,处变不惊,也有些城府,只可惜容妃是汉军旗,满洲大臣不会轻易答应;
老八绵怗才七岁,能看出来才华也不俗,只是做事手段太直白,性情有些急躁,这对为帝者来说是一个大忌,而且永珏也不打算让出了两个皇后的乌拉那拉氏再出个皇帝,那拉氏和富察家的恩恩怨怨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不想让筠亭在九泉下替家族操心;
老九绵怿和老十绵恽都很好,一个喜文一个喜武,只可惜这是双胞胎不是一个人,做皇帝最好别偏科;
老十一绵忨刚进尚书房,聪颖好学,机灵活泼,永珏挺喜欢,但是年纪还太小,陛下打算观察几年再说;
老十二绵悕……提起这孩子永珏就想捂脸,从来没人带坏,为什么这孩子偏偏就返祖了?活生生第二个和亲王啊!自打他出生,储秀宫就没安生过好嘛!(#‵′)
可怜的皇帝陛下掰着指头数来数去,虽然儿子很多,可这么一清点才发现却是还有点……儿到用时方恨少啊!
这会儿永珏是打心底里羡慕康熙。
光序了齿的儿子就二十四个,还几乎个个都是人中龙凤,精通政事的废了一个不心疼,能征善战的圈了一个也不着急,文采过人的一只手数不过来,允文允武的更是不在少数……
永珏仰天长叹,万佛啊,朕不贪心,把这些皇子们分他几个就好!
不过现在求爷爷告奶奶也没用,陛下只好苦逼的继续掰指头,最后,七皇子绵惇就跳进了他的视线。
今年十一岁的绵惇聪颖好学,沉稳端和,气度斐然,四书五经念得不错,弓马骑射也挺出色,最关键的是他该大方的时候从不小心眼,敢果决的时候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这点永珏很喜欢。
虽然后族成为皇帝母族会是朝堂的一个隐患,不过永珏相信鄂容安和鄂弼都是聪明人,不会越界做第二个佟半朝。
回过神来,已经过去不短的时间,可绵惇依然挺胸抬头,站的笔直。
永珏满意的暗暗点头,试探的问了一句:“早上朕的圣旨传的沸沸扬扬,你可有什么想法?”
绵惇面不改色,淡定的回答:“个人有个人的想法,儿子不该对长兄评头论足。”
微微一笑,永珏说:“因为他想娶一个蒙古女人,只要她一个。”
绵惇还真不知道这件事,惊讶的瞪大眼睛。
永珏摩挲着传国玉玺,淡然的说着会掀起惊涛骇浪的话:“等你大哥二哥走了,朕打算把毓庆宫重新修缮一下,之后你便搬过去吧。”
随后意味深长的补了一句:“记住,想要坐上龙椅,必须付出很多东西,你若是没想好,朕绝不勉强。”
绵惇一愣,涌起一阵狂喜,很快便归于平静,只是有些激动的跪下,极为郑重的承诺:“汗阿玛,儿子不会令您失望的,请您相信儿子,绵惇是爱新觉罗家的男人!”
永珏沉默了许久,低声道:“朕为了这皇位付出过太多太多,无论是妃嫔儿女,还是心腹爱臣,在朕心里,谁的重量都不能与大清相提并论,这片江山是朕最珍爱的东西!”
“绵惇,若是朕把朕的毕生之爱交给你,你敢保证不会让朕后悔吗?”
“我敢!”绵惇立刻起身,脱口而出。
几日后,林睿旸在御花园里拦住了赌气和陛下闹冷战的绵忻。
绵忻很不客气的冷笑:“林大人不去伺候汗阿玛起居,跑来找爷做什么?”直接将林睿旸比作了宦官。
林睿旸不悦的拧眉,问道:“大阿哥,您有五日没见万岁爷了吧?”
“关你何事?”绵忻叱道。
不管他的态度,林睿旸自顾自的说:“大阿哥,请原谅微臣以下犯上,冒犯的问一句,您知不知道您在朝堂上拂袖而去后陛下一个人在乾清宫呆了一整天,水米未进?”
见他惊讶的挑眉,林睿旸顿时火冒三丈,勉强压抑着翻涌的情绪,接着问道:“那您知不知道这短短五日,陛下又添了十多根白发?”
绵忻张嘴,却突然觉得无话可说。
“陛下今年三十有五,却早生华发,您以为是为了谁?”
林睿旸毫不客气的说:“难道大阿哥以为十多年父子之情都是假的吗?莫非您觉得自从延昌四年那个夏天以后再没有什么能伤得了陛下的心么?”
“陛下为了您承担了多少您知道吗?昭仁殿快被百官的折子淹没了!”
“南掌、安南、缅甸等地本就是大清国土,陛下为了您的未来情愿担起分疆裂土的罪名,为日后的大清埋下隐患,忽视可能会遗臭万年的名声,只因他是您的阿玛!”
“爷知……”绵忻哽咽了。
他知道,他知道阿玛承受了多少,可是他就是不能接受自己成了被放弃的那个。
阿玛不要他了!
林睿旸深吸口气,想平复情绪,却不自觉红了眼眶,声音哽咽:“那天早朝前,陛下颤抖着手写下圣旨,非常低落的自言自语,说‘是朕思虑不周,总是琢磨着把最好的给你,却从未考虑过你想不想要?’”
“陛下还是那个最疼爱您的阿玛,只是您的选择让他难以在帝王和父亲的角色间取舍罢了!”
大清最年轻的一品大员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绵忻低下头,喉头滚动着,一阵沉默,干净的地面上却多了几个圆圆的小点。
时间过得很快,不管众人能否接受,该来的总是来了。
十几辆马车,近两百号人的队伍撑起‘镇南’大旗离城门越来越远,在遥远的南边,还要一支精锐之师等待着未来的君主。
永珏站在城楼上目送他们离开。
众人都说皇帝凉薄,却少有人能看透这道圣旨下的慈父之心。
与其让嫡长子留在京城备受新皇猜忌,引起两大后族争斗,落得个生不如死的下场,还不如放他远走,给他一片属于自己的土地,天高海阔,随心所欲。
额尔赫,希望就像你说的那样,为了心中所爱,放弃江山也在所不惜。
迎着日出时分太阳照耀在琉璃瓦上反射出的绚烂光芒,一身明黄色的年轻帝王背着手,注视爱子一行人远去的身影,突然侧头说道:“我们也走吧,文卿,海兰察,随朕一起,与那些吸食大清血液的跗骨之蛆斗个痛快!”
“是,陛下。”一个沉稳英武,一个温雅如玉,延昌年代的双璧躬身回答,嘴角含着笑。
也许,有的人,即使天性凉薄,也有忠诚的骑士紧紧追随,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