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早期高分被禁文 肉 从一开始心心念念不知疲倦_轻别离
昆仑虚那边,叠风不过是给这只黑猫收拾了个房间的功夫。眼瞅着凡间,殷穆与这赵玉琅已是处了小三月。
他站在西厢的回廊水榭,就见着那一池的水,折着晌午金子般的阳光,直晃的人昏昏欲睡。抬眼,望着远处树下,那正在与丫鬟调笑的女子。
悄然回暖的夏风,混着叶儿的香,和着芙蕖的静,吹的他心里都敞亮了些。
是啊,汴梁的夏,湿润的催人懒。正值维夏,想来这三月,蓁蓁公主也还算勤勉有加。伏案提笔之间,未曾半分懈怠。
原本说好的出游授课,可都被她推了去。说是要把以前落下的功课,都一一补上。也是着实拘了她些。
不若趁着今日入宫面圣,晚些回庄前,先带她去大相国寺的庙会玩耍一番,也叫她开心开心。殷穆思及此处,踱步到了那女子身前,含了含下颚,算是打过了招呼。
对面玉琅见了他,连忙合了双手,躬身道:“蓁蓁,见过夫子。”
“殿下这才可是要进宫去见陛下?”
“是啊,皇兄勒令我每每三个月就要去看看他与皇姐。前天还嘱咐我此番与夫子一道儿,早些过去。眼见着这天色不早,咱们几个且早些过去?”
“也好,今日维夏,听闻相国寺,庙会很是热闹。不若我们从延福宫那里回庄前,再去庙会散散心,想来这三月殿下如此专心向学。今日也该是让殿下放松放松。”
玉琅听了,那一双笑眼,忽的闪的发亮,水汪汪的抬头看他,欢声道:”好啊。好啊!那我们早些出宫,也好多玩会儿?行么?“
殷穆见了她这狗狗似的祈求状,那里能说不行。想来当初那桃儿,也总是这般神情央着他,直教人心软。
他按下心中的追忆思绪,当即开了口:“自然是可以,就是不知陛下肯不肯成全了。”
话说这师生二人到了延福宫的邀露殿内,就见着这皇后娘娘正激动的拉着陛下,冲着上首坐着的皇上,和皇长姐说道:
“那陈贵人,自两年前落水后,额上一夜之间生出了妖花。陛下仁慈,只将她冷落在那菡萏院里不闻不问。可是为何昨夜里,又去理了这妖妇,在她院里待到深夜?现下里,又平白无故要升她的位份。
陛下这般作为怕是于理不合啊!臣妾身为皇后,统领后宫,如今陛下被这妖女蛊惑,妾身虽是不愿逆了陛下的心思,可也不得不冒死谏言。还望陛下收回成命啊!“
只见皇后全然像没见了进得门来的玉琅,殷穆。死扒着皇上的下襟,还欲再做纠缠。一副哭哭啼啼的泼妇模样,吵得人心烦,哪还有半分国母的姿仪?
坐在陛下左手边的皇长姐,放下了手中的青花双鱼戏莲的茶碗,一脸难色的说:“皇后,这陛下的后宫,到底还是依着陛下的喜好。你堂堂的一国之后,如今这般闯进邀露殿哭闹。全然不给陛下,和这邀露殿的玉琅半点颜面。是不是有些欠妥”?
语气虽是柔缓,可言辞之间真算得上字字诛心,说的皇后立即禁了声音,不敢再放肆。
这边刚刚入殿的这师徒二人,也缓过了神来,分分行礼,与这陛下和皇长姐请了安。
随即就听着玉琅说道:“皇兄,你平日后宫繁杂也就算了,怎的我好不容易回来与你和皇姐小聚。皇后娘娘还跑来我这邀露殿诉苦?
下次再有这般的糟心事儿,你可得早些知会与我,我改天再回来。哎呀呀,瞅着皇后娘娘闹的,丢人都丢到夫子面前去了。我都跟着臊的慌。
皇兄,我平日里就叫你注意一下后院的素质教养,你瞧瞧,连管事儿的皇后都这般不着调。还有没有个规矩了?“
这玉琅自小就和这皇后娘娘不对付。
想当初要不是因为她在那里挑拨是非,元贞的母妃也不至于心灰意冷,带着她那元贞侄儿去出家做了道士。搞得她自己一个小孩子在这宫里待得甚是无趣,这才搬去了那浩雪山庄。如今得了损她的机会,赵玉琅自然不会放过。
”就你最见不得这些,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叫你见了笑话,还真是朕这个做兄长的不是了。“那陛下说话之间,挥手遣皇后出了邀露殿。又转首和气的问了殷穆:
”咱们先不提这些个烦心事。殷卿,这些日子和我们家这小魔王处的还好?可还管的住她?“
”蓁蓁殿下聪慧,自是学什么,一点就通。门生能有幸锝了长公主这样省心的学生,还要多多感谢陛下信任。“
殷穆说完又是一拜。面上赞赏感激之意断没有半分虚假奉承。
陛下和皇长姐见了他对自家妹子这般的赞誉呵护,眉宇之间又难掩柔宠,恨不能直接去了那太庙里,拜谢一下列祖列宗。
这真是祖宗保佑,自家这混世的魔星,不鸣则已,没想到,这简直一鸣惊人啊!上次见面时,眼见着,于这男女之事还是十窍开了九窍,一窍不通。
没成想才三个月!就让殷穆这般文武双全的有为青年生生丢了一颗心在她身上。蓁蓁,可真是好手段。陛下,和皇长姐思及此处,不由得给自家妹子点个赞。
再说赵玉琅这边,她听着殷穆那厢对着自己兄姐好话说净,接着,他又转过身来含笑的看着自己。那冷灰的眼里满是赞许之意。
这妮子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遇见这样宠着自己的先生。再想着,平日这人才华横溢又耐心教导自己的模样,当下暗搓搓的用拢起的袖子遮住了半张小脸,虽是羞涩,却忍不住窃喜笑意。娇嗔道:
“咳。。。咳嗯。。夫子莫要折煞了我去。都是夫子教的好。那些个典故讲的既生动,又有趣的紧。让阿琅一听就记住了。哪里是因为我学得好?”
陛下听了也连忙跟着打趣道:“是啊,是啊。殷卿,你莫要再替她说好话。朕这皇妹是个什么样儿的学生,那之前教过她的夫子都和朕讲了个一清二楚。朕心里有数的很。”
玉琅的皇姐也笑道:“陛下这说的可是对极了。要是咱们阿琅也算得的上好学生。那可教之前,自请了归田的那些个太傅,夫子们脸面,名声往哪里摆? ”
“哎呀!皇兄们怎能如此拆我的台!我说这话叫谦虚,也就是意思意思。你们怎生这般。且给阿琅在先生面前留些颜面吧!”
那赵玉琅这边是急的直跺脚,还不住的斜瞄,就怕殷穆听了这些对她留下个什么不好的印象。那鼓着嘴的小模样儿,像极了偷拿了别人松果仁儿的灰松鼠。让人忒想朝她那粉嘟嘟的小脸蛋儿上狠狠的掐上一把。
其实,赵玉琅这么寻思,那绝对是想太多。先不说殷穆早就知道她那远扬的一身威名。
就算她再调皮顽劣,殷穆就冲着她是自家桃儿的神魂转世,她就是捅破了那九重天,怕这殷穆也得替她打个扇,嘱咐一声别累着她自己个儿。
只见那殷穆冲着她安抚一笑,那双会说话的寒星眸子瞅着她,好似在说:别担心,在为师这里,你自是最好的学生。
他这做先生自是不敢在陛下,皇姐面前有什么大动作。可就但凭着这安抚人心的莞尔一笑,也是将咱们这小玉琅撩得不行。赶忙撇过了头去,不再看他。
上首坐着的这两位长辈,眼瞧着这底下的二人,眉目传情,那叫一个旁若无人。情谊流转自是让他们两个旁人看了个清楚。
这二人眼神儿交换,心下都窃喜不已:想来这起子因缘际遇的美事,怕是成了。。。
四人吃席间隙,赵玉琅的凳子上就像是长了钉子。她一会儿一撂筷子,不停的催着陛下,皇姐快些用。一门心思怕是早就飞出了邀露殿,去了那大相国寺了。
坐在右上首的皇姐,眼见着她二心不定的样子,不由得正中了下怀,想要支开了这皮丫头,单独和陛下与这殷穆谈谈,便激将问道:“阿琅,你这般毛躁,看来是没什么长进。这殷穆夫子怕是平日对你宽松了些。”
阿琅听此,哪里还能不反驳?生怕自己皇兄,皇姐轻看了殷穆,便急声胡邹到:“哪个说的?才不是,是我自己来时见着那花园里的锦鲤又大了两圈,心下喜欢,急着去与它耍一耍。
夫子当然有教过‘当读书,则读书,心无着于见客也;当见客,则见客,心无着于读书也。一有着,则私也。灵明无着,物来顺应,未来不迎,当时不杂,既过不恋。’[1]
阿琅自是知道应听夫子教诲,当吃席,则吃席,专心致志,聚神与一务,不应为外物扰。可是,人家才会了道理。总是要些时间,才能身体力行嘛~!这与夫子教的好不好有什么干系?”
“好,好,好,这才不过小三月,就知道引经据典,想来穆卿将朕这妹妹教的自然是极好的。阿琅,你既放不下那池中的鲤鱼,便自与它玩耍去吧。
朕和皇姐,再与殷卿说上几句,你去御花园等他,待他吃完去寻你。朕今日看在你这句 ‘当吃席,则吃席’的份儿上,便免了你的离宫请安了。”说罢,便摆了摆手,笑着将自己这皇妹撵了出去。
赵玉琅虽有不愿,可这话是自己说的,也不好再磨蹭。欲言又止的瞅了瞅殷穆,起身出了邀露殿去。
待这脚步声渐远,这皇长姐才温和的开口问道:“听闻殷卿未满弱冠便在这文武恩科,榜上有名,又是这般的仪表堂堂,不知可还有亲人,家室?“
皇长姐这话冷不丁的问得殷穆有些不知所谓,可迟疑了一下子,他还是恭敬回道:”承蒙殿下谬赞,门生今年刚过了舞象,家中高堂去的早,也就还未来得及给门生定下亲事。如今舍下只有门生一人而已。“
他作为当今蓁蓁公主的说亲最佳人选,这身世,八字,怕是早就叫着皇长姐,摸了了一清二楚。现下这般问不过是给她自己这下一个问题做个铺垫,也省的吓着他这般正经的公子哥儿。
(皇姐姐,你这般问他,就已经吓到俺家上神了,好伐!!??)
如今,皇长姐看他答得有条有理,既不傲慢,也不谄媚,心下见着,对这未来妹夫,想是越加满意。这厢递了个格外满意的眼神儿给了陛下,又看着对面的殷穆问出了早就准备好的正题。。。。。。
”哎呦!”赵玉琅这厢还在惋惜着,自己刚从池里得来,复又掉落进水里的莲蓬。岂不知,就是这会儿子,那邀露殿中。她的心上人,早就被陛下,和她皇长姐的一席提议,惊的乱了平稳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