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凤凰之众女怀孕_第一章 /天使的浮游炮
最近的几个星期，童梦通常单独行动。说起缘由……
伊甸的伤还没有痊愈，和白石理奈小姐一起在庇护所里静养。朗塞瓦尔的一夜，她们两位居功至伟，但也伤得最重。与禁果结合之后，伊甸的自愈能力不如从前了。好在瓦格纳先生说，这只是暂时的。
丽贝卡和塞普提米娅小姐是牢不可破的二人组，总是配合得天衣无缝。虽然说恶魔已经被打败了，但依然有残留的眷族藏匿在世界各地。她们两位的任务就是联手猎杀集群的眷族。那样的战斗，也只有她们这种老手才能应对自如吧。
至于欧若拉，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虽说有时候挺令人伤脑筋，但至少在关键时刻——譬如面对恶魔的时候——还是表现得十分可靠的。
说起来，在歼灭了恶魔以后，大家似乎都获得了新的能力，就连战衣都增添了许多华丽的纹饰。可是，童梦似乎一点也没有变强；从月华那里学来的支配光的能力，以及来自伊甸的遁入云雾的戏法，还是没法收放自如。
由于不善战斗的缘故，童梦的任务仅仅是搜索和消灭落单的眷族以及其它不成气候的魔物。
“如果发现了梦自己对付不了的敌人，记得‘呼叫’我们哟！”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丽贝卡无瑕的脸上泛起微笑。这当然是一个善意的提醒，但童梦还是觉得有些不是滋味。说到底，她并不是守护世界的那块料吧。
虽说只是这种程度的任务，完成起来也谈不上简单。弱小的魔物释放的能量也难以察觉，大多数情况下，只能判断出大概的方位，想要找到确切的位置，绝对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麻烦的任务和繁重的学业压力无时无刻不困扰着她，就连给月华写信的时间都没有了。
话说，今天的任务也相当棘手。
奎恩斯波特，一座古老的海滨小镇。童梦已经在这里彷徨了一整天，却一无所获。
“真的是这里吗……”
童梦瘫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着鸽子在脚边闲庭信步，听着喷泉轻柔的吟唱。这里的一切，看起来都太正常了。
“不可以掉以轻心哦，梦小姐。”一个声音从童梦的耳边传来，“不要忘记伊达利尔城发生的事情。现在，恶魔的眷族已经深谙隐秘之道，即便是平静的表面下，也可能涌动着混沌的乱流。几个小时前，这座城镇的某个角落确确实实出现了混沌的能量。虽然微弱且转瞬即逝，但可以肯定，那股能量与两年前在朗塞瓦尔肆虐的能量别无二致。所以说，眷族即便没有藏在小镇上，至少也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的。”
说话的是拉斐尔，那个娃娃模样的天使。
现在，她就跟在童梦的身边，用某种欺骗意识的小把戏让周围的人对她视而不见，只有童梦除外。拉斐尔通常不会出动，除非在她看来事情潜在的严重性不容小觑。
“那股混沌能量……你现在还能感觉到它吗？”
“不能。”
娃娃用两只纯真的异色瞳看着童梦的脸，理所当然地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童梦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她说：
“我们再找找吧……”
虽然镇子不大，但在毫无线索的情况下调查，也和大海捞针没有什么区别，这让童梦的情绪有些低落。
总之，先休息一会儿再说吧。
过去和月华合作的时候，没觉得魔物这么难找啊。难道真的就像塞普提米娅所说的……就在童梦的目光逐渐变得迷离的时候，一辆救护车从她的眼前呼啸而过。
“腐朽的气味。”娃娃说。
“什么？”
“拉斐尔闻到了腐朽的气味，就在那辆车子上。想必是眷族留下的气息吧。”
“眷族吗……”
病房外，一位修女叹着气：
“已经是第三个了……”
病倒的是一个六岁的小姑娘，一路上，这位名叫詹妮弗的修女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
“第三个？”童梦在一旁问道。
“是啊。这些孩子都来自我们‘希望之光’孤儿院。”修女说，“最近每天都会有一个孩子莫名其妙地陷入昏迷，就算是医生，也全然查不出病因。或者说，从生理角度来看，这些孩子们根本没有生病，但她们的生命力却正在枯竭。”
“毫无缘由的昏迷吗？”
“就像是灵魂被抽走了一样……这些孩子可都是无辜的生命啊，她们究竟做错了什么？”说到这儿，修女的眼眶变得红润，“失去家人已经够可怜了，为什么还要承受这样的命运？神啊，请救救她们……拜托了。”
“眷族不在这里。”潜入病房探查完毕的娃娃又回到了童梦的身边。“但那个孩子身上的确沾染了恶魔的气息，这儿的另外两个孩子也是如此。让拉斐尔不能理解的是，这些孩子都带着甜美的微笑，你们人类只有在心满意足的时候，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吧。”
“微笑……”童梦有了某种不祥的预感，她轻声对耳边的天使说：“这些孩子都来自同一所孤儿院，或许我们要找的答案就在那里。”
“这些孩子们就快要死了。”娃娃说，“如果没有魔法的干预，她们恐怕撑不了太久。拉斐尔要留在这里帮助他们，调查孤儿院的事，就拜托梦小姐您了。”
“我……一个人吗？”
童梦已经有些适应了单枪匹马，但在面对棘手的问题时，她还是希望有人能陪在身边。就算没有人，天使也行啊。可是她自己的天使呢……直到今天，她仍然不能与之交流。
总之，为了那些孩子们的安危，也只能一个人上了。
黄昏前的希望之光，因为最近发生的事而蒙上了一层阴影。
靠近主建筑的角落里，有些老旧的音柱播放着苏珊·博伊尔女士演唱的《天赐恩宠》。用于活动的空地上一个孩子都没有，只有忧心忡忡的修女们在花坛边上讨论着什么。
这个点原本应该是孩子们最期待的自由活动时间，可是出于安全考虑，院长嬷嬷只能允许他们在室内活动。虽说没人知道这样的举措有多大的意义，但面对无法解释的疾病的侵袭，手足无措的大人们恐怕也想不到什么更好的主意了。
仿效着拉斐尔欺骗思维的把戏，童梦让孤儿院里的每一个人都把她当成了义工。虽说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她终究还是混了进来。
二楼的活动室里，几个精力旺盛的男孩们高举着玩具飞机在活动室里来回奔跑，一边模仿着引擎的声音。喜欢安静的孩子们搭着积木，或是在静静地阅读。角落里，一个小女孩不知为何在落泪，身旁年纪相仿的姑娘安慰着她，为她戴上一朵不知何时从外头采来的小花，这才让爱哭的小天使破涕为笑。
看到这一幕，童梦不禁想起了过去的事。
“大姐姐。”
“嗯？……在叫我吗？”
一个银色卷发的小姑娘出现在童梦的身旁。她的脸庞就像瓷娃娃一样精致，蓝宝石般的眼睛闪烁着聪慧的光芒。她提起浅蓝色的蕾丝裙摆，向童梦行了一个礼，得体的微笑和与年龄不相称的优雅举止，让她显得如此与众不同。
“大姐姐，能给我讲个故事吗？”
小姑娘把手中的书递给童梦，那看起来像是自制的童话绘本。
她只有五、六岁大，看起来是个早慧的孩子，不像是需要大人给她讲故事的那种……可再怎么聪明也是个孩子啊，用这样的方式向大人撒娇也没什么奇怪的。
“故事……故事……”
一个大约两岁的小姑娘拉着童梦的裙摆，用水汪汪的大眼睛向童梦投来期盼的目光。
“那个……”
一直以来，童梦都不是擅长和小孩子打交道的类型，而且，现在也不是讲故事的时候啊，眷族还不知道躲在哪里呢！可是，孩子们的请求……还有，旁边的修女也在鼓励般地向她微笑。怎么办……
嗯嗯——童梦清了清嗓子，翻开了那本童话书。
虽说字迹和画风都还稍显稚嫩，但其实还是挺可爱的嘛。制作这本画册的孩子，一定像月华一样有天分。反正暂时也没有什么头绪，不妨……
“那是新年的前夜，雪下得很大，天气很冷很冷。”她用自己所认为的最好的声线开始朗读起来，“在这样的夜里，一个小姑娘走在街上。她喊着：‘卖火柴啊！卖火柴啊！’可是，匆匆赶路的人们都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说着，越来越多的孩子聚了过来，包括那些刚才还在奔跑打闹的小捣蛋鬼们。
居然这么有小孩缘吗？童梦有些受宠若惊。
“那个……她孤零零地坐在墙角，小手和小脚都冻得通红。已经冷得受不了了，怎么办呢？她点燃了一根火柴，希望得到一点小小的温暖。在火光中，她看到了姐姐的面容。久别重逢的喜悦让她热泪盈眶。正是为了寻找失踪的姐姐，她才会背井离乡，沦落到了卖火柴为生的境地……”
等一下，这故事是怎么回事？和童梦印象中的情节不一样啊。
这是绘本作者的自由发挥吗？童梦不禁望向那个银色头发的女孩，她的脸上还保持着优雅的微笑。
周围孩子们的期待丝毫也没有减少，没办法了，只有接着读下去。
“……微弱的火光很快熄灭了，周围还是冷冰冰的街道，路人的表情依旧如此麻木。随着夜幕的降临，人越来越少了。每到黑暗来临的时候，愧疚与自责总会涌上小女孩的心头。正是因为她的疏忽，心爱的姐姐才会被永夜的魔女绑架，带到了没有人知道的那个世界。
“‘越过满是荆棘的山坡，穿过暗影密布的森林，在镜之湖的彼端，就能找到异世界的入口。’引路的天使这样对她说。可是，在那里真的可以找到姐姐吗？还有，这样的旅途到底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呢……她已经精疲力竭了。在刺骨的严寒中，孤独的她找不到哪怕一丝慰藉，只好点燃了第二根火柴。
“这一次的幻象变得更加真切了。最心爱的姐姐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轻轻地吻了一下她冰冷的前额。甜美的暖意瞬间传遍了她的全身，灰色的街道变成了绿色的原野，故乡熟悉的风抚摸着她的长发，温柔的姐姐就陪伴在身旁。终于到家了吗？就在小女孩沉浸在久违的幸福中时，火焰又熄灭了。只留下她瘦小的身影，在寒风中颤抖……”
读到这里，周围的孩子们都变得面无表情，只剩下那位银色头发的女孩还在微笑。
虽然察觉到了诡异的变化，但童梦还是不由自主地读了下去：
“快要绝望的时候，小女孩点亮了第三根火柴……”
她变成了……她变成了绘本中的那个卖火柴的小女孩，就像是被吸入了画本里。道路的两旁，都是糖果和甜点筑成的屋子，就连天上飘落的雪花也成了棉花糖。伴随着八音盒的甜美声音，沐浴着暖融融的灯光，童梦向前走着。在路的拐角处，她看到了姐姐的背影，也闻到了风信子熟悉的花香。
“……路的那一边，就像是梦的尽头。”绘本落在了地上，但这些文字烙印在了她的脑海里，“在那里，她仿佛寻回了内心深处渴望的宝藏。”
童梦走向小女孩的姐姐，不禁伸出手去触碰她的肩膀。对方转过身来的时候，映入她视线的是月华儿时稚嫩的脸。
“梦，梦？你没事吧？”
月华的脸上显露出关切的神色。缓过神来的童梦发现周围的一切如同剪接般又一次发生了改变。阳光穿过茂密的枝叶星星点点地落下，淙淙溪流从身边经过的时候，金色的波纹在跳动。
“这是……怎么回事？这里是……？”
童梦看着自己小巧的手，她也重新变成孩子了吗？
“又做恶梦了？”幼小的月华笑了笑，“没关系的，我会一直陪着你。”
童梦记得这个日子，那是她与月华一同度过的那个难忘的夏天。山上的小木屋就在视野可及的远处，月华早已去世的爷爷就在门前的躺椅上打着盹。
难道说，一切又都回到了从前？
又或者……这些年的时光都只不过是南柯一梦？
“梦，你这是怎么了？今天你怎么老是在发呆，该不是生病了吧？”
月华把手轻轻放在童梦的前额上，温暖的触感是如此真切。
“月华，真的是你吗？我……我……”
童梦愣住了，此刻的她有无数的话想对面前的女孩说，但又没法开口。
“你在说什么傻话啊，不是我还是谁呢？梦梦今天还真有点不对劲呢。”
“不，这不是真的……你究竟是谁？”
童梦猛地站起来，现在的情形明显不对劲吧！
“我？当然是爱与正义的守护者，人见人爱的露娜啊。梦……你的脸色有点难看，要不要……”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梦？！”
在理智的驱使下，童梦转身就跑。果然没错，随着步伐的震动，周围的幻象开始土崩瓦解，留下的是一片黑暗，以及属于过去的点点滴滴。
月华的一遍又一遍地向她耳语：
“别哭了，梦梦，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要永远在一起哦……”
“一会儿见，B**ch！”
“你想过未来的事吗？”
“不论别人说什么，你都是我最重要的朋友，直到永远。”
最后，月华出现在了她的正前方，就像她消失的那天一样穿着校服。
“我知道你很疲惫了。”面前的那个月华对她说，“你本不该承担那么多的。跟我来吧，拥抱甜美的梦吧。你渴望的一切都能在那里找到哦。”
“不……”童梦停下脚步，被月华的无数个“分身”围在当中。“你……你们不是月华，”她喊道，“我是绝对不会上当的，不论你们是什么东西，赶快给我现出原形吧！！”
又回到孤儿院了吗？或者说，她一直都没有离开过……
夜幕已经降临，没有开灯的活动室里一片黑暗。
意识到危险的童梦唤醒了心中的天使，蝴蝶编织成雪白的战衣，刻满魔法符文的宽刃剑出现在手中。虽说还不能收放自如地使用魔法，但至少在战斗的熟练度上还是有着显而易见的提高。现在的她，就算是面对暗影猎犬那样的家伙，也不至于毫无胜算吧。
童梦期待的是一场干净利落的战斗？或许是吧。但这一次，她面对的不是狰狞的魔物，而是一群手无寸铁的孩子！
银色头发的小女孩用凌厉的目光注视着童梦，嘴角诡异地上扬。不光是她，周围的孩子们，还有修女都凝视着她，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
“为什么要抗拒呢？”银发女孩开口了，“真是遗憾啊，明明可以轻而易举地找回失去的幸福的。虽然我也不想，但事到如今也只好用别的方式来解决了。抓住她！！”
女孩一声令下，孩子们一拥而上，疯狂地撕扯着童梦的衣裳。
“请不要！快停下！！”
虽说只是尝试挣脱，但魔法骑士远远超乎常人的力量，还是把几个孩子甩了出去。
“大概骨折了吧，或者更糟。”银发女孩道出了童梦的担忧，“如果你用的力气稍微再大那么一点，就能轻而易举地把他们花茎一样幼嫩的肢体折成几段吧。”
这家伙就是眷族吗？汗珠从童梦的额角滚落。如果干掉她，孩子们或许就能得救……可恶，没有机会，孩子们就簇拥在她的身边，充当着她的肉盾。是料定了童梦不会伤害无辜吗？看来，除了撤退别无选择了。
她在走廊上奔跑，前有阻截，后有追兵。她小心翼翼地闪避着，生怕再次误伤这些稚嫩的“敌人”。
拐角处，楼梯已经被孩子们堵得水泄不通，她只好翻过扶手一跃而下。
糟了——正下方还有几个孩子！！仓促躲闪的童梦重重地摔在地上。
“好痛……”
虽然没有受伤，但被扭曲了心智的孩子们趁势追了上来，像野兽一样拖拽着她的脚踝和小腿，好不容易才挣脱开来。她不知道被甩开的孩子们究竟有没有因此受伤，投鼠忌器的困境让她感到无计可施。眼下她唯一的念想就是赶快离开。
她继续向前奔跑，就在离出口仅有咫尺之遥的时候，大门“自己”开了。
满溢的白光中，一个模糊的剪影浮现出来。
即将撞上去的刹那，童梦看清了剪影中的面孔，一张男人的脸。一个暌违已久的字眼几乎被喊了出来。
这个时候，脖子后面感到一阵刺痛，她随即倒了下去。
在行将失去知觉的时候，她用微弱的声音吐出了那两个字：
“爸爸……”
“故事还没有讲完呢。”银发的小女孩走到躺在地上的魔法骑士身边，“清晨，人们在墙角发现了卖火柴的小女孩。她已经没有了呼吸和心跳，但脸上却带着微笑。她的手里攥着一根火柴，在最后一道火光中，幸福的幻象成了永恒……
“忘掉梦和现实的界线吧，孩子，你会得到永恒的幸福的。”
眷族的巢穴里，烈焰如绸带般飞舞着，为冰与火的二重奏画上了休止符。
“真是不容易啊，所有巢穴都已经端掉了吧。漏网之鱼应该已经不足为虑了吧。”
丽贝卡松了口气，她很享受与米娅配合无间的感觉，而猎杀集群的眷族无疑就是最好不过的机会了。
“还是这么盲目乐观吗？你为什么就……”
赛普提米娅正准备说教，却没有意识到一团黑暗在她的身后凝结，转化为实体的魔爪正悄无声息地探向她的的耳畔。
“小心——！”
锋利的冰锥擦过米娅绯红的发梢，不偏不倚地穿过了那团黑雾的中心。刚刚成形的血肉在飘零的雪花间散去，重新化为尘埃。
“怎么会……”米娅惊出了一身冷汗，“明明已经摧毁它的灵核了。”
“虽说是斩杀魔物最多的魔法骑士，但米娅也是最近才开始和眷族战斗的吧。”丽贝卡看起来很得意，“就算是灵核碎裂，眷族的能量也不会马上全部散去，残留的部分还是能够伤人——这是理奈姐姐教给我的哦。所以，任何时候都不能放松警惕。”
“这我当然知道……总之，谢谢了。”
米娅稍稍有点脸红，不知是因为作为一个猎手没有做到知己知彼而感到羞愧，还是……
“不管怎么说，我也算是米娅的救命恩人了吧。你要怎么感谢我呢？”
“我叫你救我了吗？”
“哎呀呀，别生气，我只是说笑罢了。米娅不是也救过我吗？其实呢，只要能让米娅刮目相看，不再把我当成小孩子什么的，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其实，丽贝卡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或许不久前，米娅还把面前这个扎着眼花缭乱的细麻花的女孩当做是天真的小公主。但朗塞瓦尔一战已让她对这位“奇迹女孩”的看法彻底改观。就算是拖着虚弱的病体，丽贝卡的勇气和决心也没有半点消退。也正是因为如此，她们才能再一次见证曙光来临的一刻。
拥有这样的伙伴，难道不是一种幸运吗？
“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
米娅用一种满不在乎的口吻问道。
“诶？”
“你想要我怎么感谢你？”
米娅一本正经地看着蓝色的骑士，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当然了，她也从不开玩笑。
“那个，那个……”
这样的展开，反倒让丽贝卡有些措手不及，但她很快就想到了绝妙的主意。
从购物中心到美发沙龙，丽贝卡的脸上始终挂着笑容。她的两眼放光，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短短几个小时，米娅小姐彻彻底底地改头换面——
富有层次感的微卷短发、淡雅随性的妆容、轻盈飘逸的浅色连衣裙，给人的印象就像是带着花香的轻风迎面吹来。发卡、饰带、耳坠和唇彩，画龙点睛般地留住了独属于米娅的那抹红。
看着镜中的自己，米娅自己都有点认不出来。惊喜？或许有的，但似乎还有些东西无法释怀。
这样的她，还像是那位无所畏惧的勇士吗？
“好漂亮！好漂亮！我可以撩你吗，美女？”丽贝卡连连惊呼，就算到了餐后的甜点时间也没有停下。“其实我早就注意到了，米娅绝对是一等一的美人啊！不注重打扮的话可不行，浪费魅力可是天大的罪过。”
“所以说，我们整晚都要做这种无聊的事吗？”
还不太适应新造型的米娅多少感到有些拘束感，只能尽量表现得像平常一样酷劲十足。
“我们可是说好了哦，今晚你是属于我的。只要听从主人我的安排就好啦！还有，这真的是‘无聊的事’吗？我怎么觉得小米娅也很开心呢？”
“哼，你开心就好。反正关于‘进食’的事，你总是乐此不疲。”
“‘进食’？用我们人类的语言来说，这个词叫做‘用餐’。来，尝一口。”
丽贝卡把甜品勺子凑到米娅的嘴边。
“干什么你，我自己……唔——”
米娅来不及躲闪，甜美的滋味已经在她口中融化。
“怎么样，是不是美味极了？”
丽贝卡调皮地微笑。
“的确，不难吃呢……”
虽说赞美得如此保守，但惊异的目光和泛红的脸，分明是在表达着“世界上竟有如此美味的东西！”
“那是当然，这可是地球上最棒的栗子蛋糕。说起来，都认识那么久了，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一起出来散心呢。”
“魔物还活着，我们有什么时间散心？还有，什么叫‘小’米娅？”
“它是什么？”丽贝卡收敛了略显夸张的笑容，但依旧保持着平静的微笑，“我是说，米娅想要复仇的对象，那个怪物，它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不知道。或许是恶魔，或许是眷族，或许是别的什么东西。我没能看清它的模样，但找到它的时候，我一定能够认得出来。”闪回的记忆让米娅的神色变得凝重，“不过话说回来，它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所有魔物应该去死。”
“放心吧，小米娅。”丽贝卡郑重其事地说，“不就是复仇吗？我会帮助你完成这个目标的，我保证。不过复仇之后呢？”
“嗯？”
“我们杀掉了仇人以后，小米娅想做什么？”
“……”米娅沉默了一会儿，“我想……到灯塔去。”
说到这儿，象牙色的灯塔浮现在她的脑海。或许那座灯塔是如此平凡、如此不起眼，但对于小时候的她，是装点着梦的珍宝。爸爸曾经许诺，在她六岁生日的时候带她去看那座灯塔，但这个小小的承诺，却永远也无法兑现了。
熊熊燃烧的烈火映红了她幼时的脸庞，被称为“家”的地方早已化为灰烬。炽热的火光中，一排扭曲的剪影浮现出来。中间的那个影子，要比其余的庞大不少，怪异的形态难以用言语来描绘。
从此，她活着就只剩下一个目标……
米娅攥紧双拳，紧锁眉头，即便是再愚钝的人，都能看出她心绪的强烈波动。
“我们一起去吧。”丽贝卡说，“等我们手刃了仇人以后。”
“……”
米娅没有说话，只是表示了默认。
“那么，就这么说定了！Pinky promise！”
丽贝卡伸出小指，孩子气的笑容又回来了。还没来得及等到米娅的回应，她的手机响了。
“什么嘛……约什这个家伙真是煞风景！”丽贝卡抱怨着接起电话，“我正忙着呢，哥哥，能晚点打来吗？”
“你和塞普提米娅小姐在一起吗？”
“是啊，怎么了？你这是吃醋了吗？”
“我们在庇护所碰面，你们俩一起来。”电话那头的约书亚说，“梦小姐有麻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