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中年女人做了一晚上 贱奴 赏给你们了_琅琊榜之求不得
走到暖阁门前,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容循停下了脚步,忽然说道:
“若是母亲回来找不见我,可怎么办。”
梅长苏低头瞧去,只见少年纤长的睫毛微微有些颤抖,泄露了一直极力隐藏的不安,他感觉很怪,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询问,只能先对其温和浅笑,然后仔细的叮嘱着飞流:
“我们待会儿要去见一位老奶奶,要是叫你你就答应,拉你的手不许躲,给你点心吃,你就拿着,”他的嗓音有些沉滞,带着几分沧桑,而后微微吸了一口气,用一种看不懂的神情,低声说了一句:
“她是天底下最和气的老奶奶。”
连飞流都懵懵懂懂的应了,容循还是一直低着头,微微拧着眉头,显得格外的消沉。
他站在梅长苏身后,手一直拉着先生的长袖,都抓皱了。
内监前去通报,萧景睿站在最前的位置,言豫津落后半步,便回身瞧了眼躲在最后面的容循,眨了眨眼睛,抿唇微笑,往前伸手,将人拉了出来,顺便解救了梅长苏的袖子。
“咱们出来大家都瞧见的,翊姐姐只要一问,待会儿就来这接你的。”言豫津理着少年的衣襟,半是玩世不恭,半是认真的蹲下身,同容循对视着。
他安抚的动作太明显,梅长苏眉头微蹙。
“我想快些,母亲就不用来了。”容循连连摇头,努力眨巴着眼睛,他想要振作精神,但眼圈却是越来越红,呼吸急促起来,好在最后自己控制住了情绪,缓了过来。
言豫津转头暗中舒了口气,也顾不上即将要去觐见太皇太后,开始说些轻松的顽笑话活跃气氛。
等之后再步入暖阁时,容循的情绪虽然还是不高涨,但整个人一开始明显的抗拒已经少了许多,只是跪在下方请安时,明显没有萧景睿和言豫津那样开朗主动。
太皇太后已经年逾九十,早就不大认人了,不过面对小辈,老人家还是一如既往的开口第一句,便是催婚。
言豫津是最调皮,不过即使接下第一个话头,后面那句有孩子吗,还是把他说愣了。
太皇太后乐呵呵的坐着,看过主动的景睿和豫津,自然后面不动的几个人就显眼了些。
“哎,快来!”老人家像是瞧清楚了的样子,特别高兴的招了招手,她刚才虽然也开心,但毕竟瞧的都是大孩子,不好再搂怀里哄的,这会儿冷不丁瞧见下头还有个明显更小的,更开心了。
容循执手慢腾腾的起身,挪到了御座前,低声道:
“给太皇太后请安。”
他站得远,倚着软枕的太皇太后够不着,老人家不乐意了,硬是要去拉,众人哄着劝着,容循不得已,只得站到榻前,乖乖的抿着嘴不说话。
“好孩子,好孩子。”太皇太后眉开眼笑的,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心情好,她颤颤的抬起手,想要摸摸孩子的脸。
容循跪了下来,抬起了头,他的眼眸中有着灵动的光采,往往能够让人不经意的凝视着。
太皇太后大概是觉得实在是可爱,抚着对方的眉目一遍又一遍,怎么瞧都瞧不够,半晌才好像突然反应过来,在身旁的案几上拿了一个小碟子,抖着要亲手递给他,连侍女要接,都不答应。
梅长苏说的一点都没错,这位大梁最尊贵的女人的确是这个世界上最和气的老奶奶了,再坚硬的心肠也会在她充满慈祥爱意的微笑中一败涂地。
容循近距离的感受着,来自长辈最真挚柔软的爱,终于展开了进殿以来的第一个笑容,伸手接过了点心。
看到孩子笑了,太皇太后更高兴了,她一开心,大家也跟着开心,这稍一分神,就自然瞧见了还有人在下头站着呢。
哟,漏了一个,太皇太后眯着眼睛,望着那道身影,问道:
“你是谁家的。”
梅长苏喉中一哽,双膝一跪,抬手行礼:
“草民苏哲,见过太皇太后。”
话音刚落,太皇太后就拿出更热情的姿势,招手把人唤到近前,拉起手,一边老怀欣慰瞧瞧他,一边又充满关爱拉起一旁容循的手,叠在一起,使劲拍着。
“不错不错,很是不错。”
这话说的让人糊涂,大家除了赔笑也习惯了老太太嘴里经常冒出来的莫名其妙的话语。
和乐融融的气氛还未消除,只见太皇太后抬头环视殿内,瞧过言皇后越贵妃,又看过霓凰郡主,皱眉含糊道:
“小殊媳妇呢。”
梅长苏觉得自己的心脏被突然揪起,有些喘不过气来,低下了头,没有直视着老人家殷切的双眸。
越贵妃捂嘴娇笑,打趣道:
“太皇太后对苏先生也真是,不仅小苏小苏的叫,还关心人家媳妇,可惜苏先生尚未成亲呢。”
“啊,没成亲呐。”太皇太后明显愣住了,而后她摸了摸手腕,像是确认什么一样,皱眉说道:
“不对,我可没有老糊涂!”
言皇后见状不好,忙想扯开话题,言豫津一行人见状,也先行告退,容循下来时,忍不住长呼一口气,被霓凰郡主瞧见,还不大好意思的笑了笑。
他端着小碟子,回头看着被皇后贵妃围着已经瞧不见身影的太皇太后,只有几点模糊的对话,轻飘飘的传入耳中:
“老太太记混了,前儿不是赏了臣妾一对玉镯吗,在我那呢。”
“不对,不对...一定是太久了,她把哀家忘了...忘了...”
容循收回视线,赶忙加快了步伐,刚跨出暖阁,立即如释重负般垮下肩臂,梅长苏瞧见他骤然轻松的神色,心中颇有些不是滋味。
太皇太后对待容循并无特殊,若说有,也不过是过于喜爱,这样慈祥的老人家,怎么会让他先前那般抗拒,其中必有内情才是。
但梅长苏已来不及多想,因为在霓凰郡主的那声留步响起之时,容循瞬间拉开了步伐,以极快的速度,冲到了廊中的另一头,扑进了浅色静立的身影中,对方望着儿子嫣然一笑,抬眸看向了这边。
她站的很远,就仿佛在刻意的远离这座暖阁,面容都像是模糊不清的,但梅长苏还是不免胸肺间涌起一层又一层犹如针刺般的痛楚,面色雪白。
霓凰郡主知道这位大才子身体孱弱因而也未曾在意,她顺着目光回身瞧去,那母子二人已在不经意间走远,清丽的面庞浮现了一丝怅惘,很快就隐去了,眉目间还是属于南境女统帅的英气不凡。
“暖阁里太闷,不适合我这样的军旅之人,秋风凉爽,苏先生不介意的话,可否陪我走一走。”
梅长苏默认颔首。
热闹都在迎凤楼处,这后面的宫城一隅甚是安静,连往日的宫娥内监也不见几个踪影。
廊中微风拂过,拓跋翊在过了拐角后,放慢了步伐,看向远处层叠的屋脊,柔声问道:
“方才,都...还好吧。”
容循一听这话,点了点头又摇摇头,皱着脸说道:
“本来还好,只是没想到一块跟去见了太皇太后。”
拓跋翊听着他话音里的苦闷,不免有些好笑,摸平了儿子眉间的皱痕,笑道:
“太皇太后对你好不好,她一定抱抱你,摸摸你了吧。”
容循乖巧的点点头,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把手上的小碟子举起来,有些兴奋的望着母亲:
“太皇太后还给了我点心吃,对我很好。”
拓跋翊还是在笑着,只是眸中的欣慰不知何时竟被淡淡的愁意取代,隐有水润的感觉凝在其中,让原本还挂着笑容的容循有些不知所措,最后收回手臂,颤抖着嘴唇,抱着母亲的腰间:
“娘亲,是不是又伤心了。”
拓跋翊吸了口气,蹲下身急忙摇头安抚:
“不是的,娘只是觉得,太皇太后对小循很好,娘很高兴。”她摸着儿子的面颊,声音有些颤抖。
“太皇太后平易近人,请安不难,”容循低头摆弄着碟上的糕点,有些疑惑的说着,“只是每次我去见过太皇太后,娘的情绪都不好,也从来都是远远的接我,我还以为是太皇太后不喜欢你。”
所以才会越来越抗拒给太皇太后请安这件事。
拓跋翊嘴角苦涩的挑了一下,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是的,只是娘觉得,自己没办法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去给她老人家请安,她可是全天下最好的老奶奶啊。”
什么事?容循来不及疑惑,拓跋翊就站起身,转过去抬袖拭了拭面颊,再回来,面上没了方才一瞬的悲戚,她看着儿子端着碟子愣愣的抬头瞧她,心里最后一点浮现的脆弱也被重新埋进了深处,抬手笑着揉了揉,对方的头发,说道:
“既然是太皇太后给你的,就快些吃了吧。”
额...可是,容循小脸鼓成了包子,苦恼的摇头:
“我,我实在是吃不下。”先生喂的太多了。
“总是拿着也不好,既然如此,”拓跋翊瞧见前方廊桥上有一群小孩子正在擦洗地板,便低头说道:
“你给他们吃吧。”
容循点了点头,刚往前跑了两步,又停住了步伐回头瞧过来,拓跋翊无奈,只得提裙跟了上去。
这地方可以说是极偏僻了,平时一般没什么人来,看管的内监不知道去了哪窝着,以至于当容循将那碟点心递过来时,不少和他年龄相差无几的孩子,都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想拿又不敢拿。
“给你,吃吧。”他的掌心中摊着一方圆润香甜的软糕,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气,即便是再克制,肚腹间还是发出了一样的响声,仿佛像一个巴掌,瞬间拍在了脸庞上。
生疼。
庭生抬头,顺着那细嫩的掌心向上而看,是白皙纤细的一截手腕,略过华贵的绸缎制成的锦服,眼前的是一个极为俊秀的小公子,对方抬头回视,嘴角翘起一道十分优美的弧度,冲着他又启唇说了一遍:
“呐,给你吃吧。”
庭生垂下眼眸,见了自己身上粗制的麻布衣裳,和手上细碎的伤口老茧。
他骤然握起拳头,偏过头去,硬声道:
“我不要。”
容循一愣,然后把手又伸了过去,轻声道:
“这个点心是太皇太后给我的,很好吃的。”
你这是在炫耀吗?!庭生觉得对方有些烦,转了个身继续擦地板,不理。
“是不是怕不够啊,我这里还有一碟,你要是饿都吃了吧。”
明明边上的小宫奴都馋的抹口水了,可容循就是只盯着这一个转悠,一边介绍这个怎么怎么好吃,一边又说那个怎么怎么甜,末了还得意洋洋的补了一句:
“其实我娘做的点心才是最好吃的啦。”
这一句话就像是一个点燃炮竹的引子,一直沉默的庭生突然愤怒的大叫了一声,一边将容循伸过来的双手打开。
漆碟掉在地上,那些点心四散的滚了开来,沾到了尘土。
气氛一下子静默到了极处,容循瞪圆了眼睛,有些没反应过来,庭生知道自己犯了错,可也拉不下脸去和跟自己差不多岁数的孩子道歉,尽管他明白,对方的身份是绝不会容许一个掖幽庭的罪奴冒犯的。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尖利的嗓音传了过来,看守的内监一边骂骂咧咧一边随意的挥舞着手上的板子,他所经过的地方,时不时会响起几声痛苦的呜咽。
“啊呀,这是怎么回事?!”内监一眼就瞧见衣着华贵,样貌显眼的容循,忙忙的跑过来,瞧见地上的点心,和一旁沉默不语的庭生,哪会不明白什么,细眉一竖,掐着腰就指着庭生:
“又是你,这回还敢冲撞贵人,看我不打死你,看我不打死你。”
他一边骂一边用力的挥动着手上的板子,将它重重的打在庭生的身上,,这样的痛苦已经有很久没有体会到了,但庭生还是下意识的捂住了胸口腰腹等要紧处,麻木的等待着酷刑的过去。
期间他藏得书掉了出来,更加让内监怒不可遏,手下也越来越用力。
“等等,你这样打,他会受伤的。”容循皱眉,上前一步阻止道,“哪有你这样的人,不过是一本书,也要把人往死里打吗?”
内监不听,谄媚道:
“小公子有所不知,这个罪奴平日里就偷奸耍滑,仗着有人护,常常顶撞奴婢,现在还敢偷书,不惩罚是不行的。”说罢,他还继续的打,嘴里还不干不净的念叨:
“宫里的贵人多了,靖王是哪个牌面上的人,看我不打死你。”
“住手!”随着一声怒斥,容循欣喜的转身,想奔向母亲那边,刚走一步,他又突然转了回去,沉着脸劈手夺下内监手上的板子,挡在倒在阶上的庭生前面。
“靖王如何,还轮不到你来议论。”拓跋翊慢慢走近那内监颤抖的身躯,眉梢轻挑,抬足踏在了对方的脊背上,用力一踩沉声说道:
“是把嘴封了好,还是将舌头割了好呢。”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
“住手!”
“且慢。”
就在那内监苦苦求饶之际,几道声音从阶下响起,拓跋翊回眸瞧去,只见靖王风风火火快步走了上来,后头又出现了两道白色身影,一个头戴玉珠银饰,窄袖长裙,面容清丽不失英气,正是霓凰郡主。
而另一个,拓跋翊瞧去,只见风采清雅,文质彬彬,有一种别样的灵气敛在了消瘦病弱的身形当中,她看着对方清俊的面庞,略微莫名的恍惚了一瞬,脑海中便好似想起了什么。
还未瞧仔细,就听见容循在后面喊了一声:
“苏先生。”
拓跋翊一顿,长眉轻挑。
原来这便是小循心心念念的那位苏先生,同时也是消息中所说的,化名苏哲随友入京的江左盟宗主。
梅长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