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温暖的小说蜜隐 口述我和岳毋乱故事_故事与新生
十二月带来了更多的雪,也给高年级学生,尤其是五年级和七年级的学生们带来了雪崩般的家庭作业。这让潘西、达芙妮、德拉科等人抱怨了很久。
随着圣诞节的临近,级长们的工作越来越繁重。他们要负责监督装饰城堡(“你去挂彩带,皮皮鬼却抓着另一头要把你勒死。”潘西抱怨道),要看顾着课间因为天冷而待在室内的一二年级学生秩序(“幸好斯莱特林低年级学生还比较乖。我看到格兰杰和韦斯莱忙得满头大汗。”潘西幸灾乐祸地说),他们还要轮班和阿格斯·费尔奇轮班在走廊里到处巡视,因为费尔奇怀疑节日气氛会使巫师决斗增多(“费尔奇纯粹是在没事找事!”潘西气愤道)。
这天晚上,阴雨连绵,楚汐与潘西一起监督低年级学生的室内课外活动秩序。现在,四个学院的低年级学生聚在一个教室做作业或者聊天。
大概是因为楚汐的外在亲和形象,很多小孩子特别喜欢与楚汐接近、聊天。楚汐也确实比其他斯莱特林级长更为平易近人、温和谦润。偶尔会有几个好学的斯莱特林学生趁机请教这位学习能力高强的罗兰小姐。
“罗兰小姐,我不太明白——”二年级学生马尔科姆·巴多克正在请教楚汐几个比较深奥的问题。“为什么我明明一步步地精确按照书中流程与步骤去制作一种魔药,没有遗漏,却偶尔会与书中描述的应有结果有点出入?”
楚汐温声问道:“你是指哪种魔药?”
“所有。”巴多克不客气地说,眼睛里流露出某种深切的可称之为野心的渴望。
楚汐也不恼怒,平和道:“你这个问题涉及到了魔药学本质。”
“本质?”巴多克眼睛发光,“能说说吗?”听到二人对话内容的周围几个学生都不由围聚上来。他们当然很清楚罗兰小姐的魔药能力,甚至是在读一年级时就获得斯内普教授的特有青睐的。仅仅这一点,就让很多斯莱特林学生大为敬畏与钦佩。
楚汐抬目扫了眼四周学生,发现有些拉文克劳学生不自觉地靠近了些,耳朵高高竖起。至于离斯莱特林学生位置更远的赫奇帕奇与格兰芬多学生,还是照旧做自己的事。
轻咳了下,楚汐不缓不急地解释道:“在我看来,如果你只是想在魔药学这门课取到好成绩,照本宣科加上相对应的勤奋就足够了。然而,假如你想要成为一名和斯内普教授一样的魔药大师,就需要一样不可缺少的东西——”说到这,楚汐故意停顿了会,注意着孩子们的动静。
对前后活了有三十多年的楚汐来说,才十一二岁的人确实是幼稚的孩子。每每想到这点,楚汐也不得不感慨自己的心态已经不年轻了。有时候甚至还不如麦格教授有活力?一想到麦格教授的现有年龄和某些格兰芬多人的普遍特质,楚汐就觉得脑壳子突突地作疼。
迅速掐灭后面的念头,楚汐快速而清楚地继续讲解:“想要在魔药的研究路上走得更远,就需要恰当的创造力。你不能太过死板僵硬,但也不能毫无根据的天马行空。现在我们都是根据魔药配方来熬制魔药的,可是,那些配方曾经也是未知的,是巫师们发明出来的。谁能说以前的巫师们的发明就一定是完美无缺、不可改进呢?”
“所以,实际上书本上描述的配方不一定是正确的?”属于阿斯托利娅·格林格拉斯的甜美声音突然在楚汐背后响起。
“大体上是正确的,有些细节可能需要改进。”楚汐平稳回应,“还有一个问题,千年前的自然环境与现有条件是大不一样的。几百年前的平常事物,到了现在就变成少见珍惜的材料了。毕竟很多物种被灭绝了…当然,现在巫师们也发现了很多新的物种,只是有一些还没深入探究具体用途,这意味着很多新的可能……”
“可惜现在的巫师普遍缺少切实的创造力。”阿斯托利娅遗憾道,“近百年的魔药大师屈指可数。当然,楚汐你是很有这方面的潜力的。”
“多谢你的夸赞。”楚汐谦虚道,“刚才我重点强调创造力,也不意味着制作魔药只需要这个。魔药学是一门相当微妙精巧的艺术。魔药配置是一种严谨要求精密的科学和严格的工艺的过程。在你配料的时候,不仅需要恰当把握魔药材料的准确量度、新鲜度、时间度…还需要考虑到彼此之间的和谐搭配……”
在周围人专注倾听罗兰小姐的讲解时,走动在与斯莱特林人相距位置最远的格兰芬多学生们中间的赫敏与罗恩也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看起来,楚汐很受他们的欢迎。”罗恩说。
赫敏盯着那个狮子狗脸的帕金森,讥讽道:“你觉得那些用鼻孔看人的级长会受到大家的欢迎?”
罗恩瞧了下正在欺负一个低年级学生的马尔福,摇摇头:“确实,楚汐这种人会进入斯莱特林学院,不可思议……”
赫敏提问:“难道你会因为楚汐是斯莱特林学生而排斥她吗?”
“一开始可能吧?”罗恩思考道,“麦格教授和我妈妈的亲近态度影响了我们。”
赫敏抬头望向正在前台工作的麦格教授,推论道:“我认为韦斯莱夫人也是受到了麦格教授的影响。”
“毕竟楚汐的妈妈是麦格教授的教女——”罗恩话未说完,赫敏就急匆匆地走向一个一年级学生。那个人在桌上和别人玩某个恶作剧道具。
罗恩注视着赫敏制止那小男孩的调皮动作,叹道:“他们脸皮真厚,我们在一年级时绝对没那么放肆。”
赫敏监督好秩序后,朝罗恩走来,一手抚摸着额头。“真糟糕。最近我都忙得没时间编织帽子了。还差五顶…那些还没有解放的可怜的小精灵,圣诞节只好待在这里,因为帽子不够!”
罗恩瞧了下赫敏的神色,明智地闭上嘴巴。他可不会在这时候对赫敏说——因为赫敏随意在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扔放帽子、以自己的方式解放小精灵,气得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再也不来打扫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了。最近都是已经获得自由的多比在帮忙打扫公共休息室呢。这件事是哈利私底下对罗恩说的。
“赫敏,”罗恩问,“你这次圣诞节是回家度假的吧?”
“当然!”赫敏兴奋道,双目四处扫视着格兰芬多的学生们动静。“我已经写信和爸爸妈妈约好了,这个寒假我们去滑雪!”
“滑雪?”罗恩疑惑道。
“哦,那是麻瓜的一种娱乐方式。”赫敏说,视线开始扫向斯莱特林那一边,还是有很多人围在楚汐周围、请教问题。“简单来说,就是把两个木条绑在脚上,从山上滑下去。”
“听起来很有趣!”罗恩说,“这次我是回陋居和家人们一起的。哈利是和小天狼星一起。”楚汐大概还是留校的。他在心中默默补上这句话。前段时间,妈妈给金妮写信说,她一度尝试邀请楚汐到陋居度假,没成功。
“哈利说——”赫敏刻意压低声音,在学生们稍显喧闹的活动中近乎不可听闻。“他要在放假前来一次最后的D.A.集合活动。”
罗恩咧嘴一笑:“噢,这很好。我们在D.A.里学到了很多东西。”在前几次D.A.活动中,哈利领导着大家学习昏迷咒、障碍咒和缴械咒,学习效果很喜人。
“嗯…大概是在十二月十八号。第二天大家就回家了。”
“十八号……”罗恩掰着手指数起来,“也就是后天。哎呀,我们快放假了!”
赫敏暂时没能回应罗恩,她看到楚汐走向麦格教授,低声说了什么。正在批阅文件的麦格教授竟然没有因为自己被打断工作表现出一丝恼怒情绪,还微笑着跟楚汐聊了几句。楚汐从一叠羊皮纸抽出一些纸张,跟帕金森和格林格拉斯打完招呼,然后走出了这间教室,看起来她是不用继续负责后面的级长任务了。
“原来如此……”赫敏喃喃低语。
“什么?”罗恩问,“发生了什么事?”
赫敏不耐烦地说:“难道你没发现你最近的变形术作业批改字迹与点评风格有了些变化?不——也不是最近——应该从两年前就开始了。”
“啊——好像是——”罗恩摸摸脑后勺,“难道是别的老师在批阅我们的论文?麦格教授竟然会允许?”
“不是老师。”赫敏朝上翻了个白眼。
“那是谁?”
“楚汐。”
罗恩恍然:“原来如此……”
“行了,别‘原来如此’了,”赫敏说,“我刚才好像看到有一个学生在玩带牙飞碟……”说着她便急步走向某个二年级男生。
举办完假期前的最后一次D.A.活动后,在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与赫敏、罗恩简单聊了会,哈利便有些疲惫地躺回床上。他现在很期待与小天狼星一起过圣诞节。他突然想起了秋·张,然后不可避免地想到了迪戈里…为什么秋已经有男朋友了?哈利愤愤想着,迪戈里哪里比自己好了?
哈利梦见他回到了D.A.集会的房间,秋埋怨他把她骗来了,说他答应只要她来了就给她一百五十张巧克力蛙画片。哈利辩白着……秋叫了起来:“塞德里克给了我好多好多巧克力蛙画片,看!”她从袍子里掏出一把把的画片撒到空中,然后她又变成了赫敏。赫敏说:“哈利……我想你最好给她点别的……你的火弩(和谐)箭怎么样?”哈利争辩说他不能把火弩(和谐)箭给秋,因为被乌姆里奇拿走了,而且这一切是荒唐的,他只是到D.A.房间里来挂一些多比脑袋形状的圣诞彩球……
梦境幻化了……
他的身体柔软、有力而又灵活,在闪亮的金属栅栏间,在阴暗、冰冷的石头上滑过……他身体贴着地面,用腹部滑行……光线很暗,但他能看到周围物体的光亮,一些奇异的、鲜明的色彩……他转动头部……一眼看去,走廊是空的……不对……有个人坐在地上,头垂在胸前,他的轮廓在昏暗中闪烁。
哈利伸出舌头……他尝了尝那人的气味……他活着,但在打瞌睡……坐在走廊尽头那扇门的前面……
哈利渴望咬那个人……但他必须克制住这个冲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可那人惊醒了……跳了起来,一件银斗篷从他腿上滑落下来,哈利看到他明亮、模糊的轮廓屹立在面前,一根魔杖从皮带上抽出……他别无选择……他竖起身子,袭击了一下,两下,三下,把他的尖牙深深插进那人的皮肤,感到肋骨在他的牙齿间碎裂了,热乎乎的鲜血……
那人痛得大叫……然后没声了……瘫倒在墙脚……鲜血溅到地上……他的前额疼得要命……好像要炸开了……
“哈利!哈利!”
哈利睁开眼睛,浑身浸满冷汗,床单全裹在身上,像紧身衣。他觉得额头像插了把滚烫的火钳。
“哈利!”罗恩站在床前,好像吓坏了,床脚还有几个人影。
哈利抱紧脑袋,痛得眼前发黑……他滚到床边吐了起来。
“他真的病了,”一个惊恐的声音说,“要喊人吗?”
“哈利!哈利!”
他要告诉罗恩,这至关重要……哈利大口吸着气,从床上撑起身子,命令自己不要呕吐,他痛得视线模糊。“你爸爸,”他气喘吁吁地说,胸口起伏着,“你爸爸……出事了……”
“什么?”罗恩没听懂。
“你爸爸!他被咬了,很严重,到处都是血……”
“我去叫人。”那个惊恐的声音说,哈利听到脚步声跑出了宿舍。
“哈利,哥们儿,”罗恩将信将疑,“你……你只是在做梦……”
“不是!”哈利狂暴地说,一定要让罗恩明白,“不是梦……不是一般的梦……我在那儿,我看到了……我干的……”他听到西莫和迪安在嘀嘀咕咕,但他顾不了这么多了。现在额头的剧痛稍稍减轻了,但他还在出汗,发高烧一样浑身哆嗦着。他又呕吐起来,罗恩朝后一跳。
“哈利,你病了,”罗恩不安地说,“纳威去找人了……”
“我没事!”哈利呛了一下,用睡衣擦擦嘴巴,控制不住地哆嗦着,“我没生病,该担心的是你爸爸——我们要找到他在哪儿——他流血不止——我是——那是条大蛇……”他想下床,但罗恩把他按了回去。迪安和西莫还在旁边嘀嘀咕咕。过了一分钟还是十分钟,哈利不知道,他只是坐在那儿瑟瑟发抖,感到伤疤的剧痛在缓慢消退……楼梯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又听到了纳威的声音。
“这边,教授……”
麦格教授穿着格子呢的晨衣匆匆走进宿舍,眼镜歪架在瘦削的鼻梁上。“怎么了,波特?哪儿疼?”
哈利从没像现在这样高兴见到她,他现在正需要凤凰社的成员,而不是紧张兮兮给他开些没用的汤药的人。“是罗恩的爸爸,”他说着又坐了起来,“他被蛇咬了,非常严重。我看到的。”
麦格教授的黑眉毛拧了起来。“什么,你看到的?”
“我不知道……我在睡觉,后来就到了那儿……”
麦格教授问:“你是说你梦见的?”
“不是!”哈利烦躁地说。没人听得懂吗?“我先做了一个完全不同的梦,一些傻事……后来这个插了进来,是真的,不是我的幻想——韦斯莱先生在地上睡觉,被一条大蛇咬了,好多的血,他倒了下去,必须找到他在哪里……”
麦格教授透过歪斜的眼镜死盯着他,好像被她看到的东西吓坏了。
“我没说谎,我也没有发疯!”哈利喊了起来,“跟你说,我亲眼看到的!”
“我相信你,波特,”麦格教授干脆地说,“穿上你的晨衣——我们去见校长。”
她把他的话当真了,哈利大感快慰。他没有迟疑,一下子就从床上蹦起来,套上晨衣,把眼镜推到鼻梁上。
“韦斯莱,你也应该一起来。”麦格教授说。
他们跟着麦格教授走过默立一旁的纳威、迪安和西莫,出了宿舍,从螺旋形楼梯下到公共休息室,钻出肖像洞口,沿着胖夫人那道洒满月光的走廊而行。哈利觉得他内心的恐惧随时都可能决堤。他想跑,想大声叫邓布利多。他们这样慢腾腾地走着,而韦斯莱先生正在流血。要是那些尖牙(哈利努力不去想“我的尖牙”)有毒呢?
他们在路上遇到洛丽丝夫人,它把灯泡般的眼睛转向他们,发出微弱的嘶嘶声,麦格教授说了一声“嘘!”洛丽丝夫人迅即溜进了阴影中。几分钟后,他们来到了邓布利多办公室入口处的石兽跟前。
麦格教授说:“滋滋蜜蜂糖。”
石兽活过来跳到一边,后面的墙壁裂成两半,露出一段不断上升的石楼梯,好像一架螺旋形的自动扶梯。三人踏上楼梯,墙壁在他们身后咔嚓合拢。他们转着小圈上升,来到那一扇闪闪发亮的栎木门前,门上有狮身鹰首兽形状的铜门环。
虽然早已过了午夜,屋里却传出说话声,乱哄哄的,好像邓布利多在招待至少一打人。
麦格教授把兽形门环叩了三下,说话声突然停止,好像被关掉了似的。门自动打开了,麦格教授领着哈利和罗恩走进去。
屋里半明半暗,桌上那些古怪的银制仪器静静地待着,而不是像往常那样嗡嗡转动,吐出阵阵烟雾。墙上历届校长的肖像都在镜框里鼾睡。门后面,一只个头像天鹅,羽毛金红相间,美丽非凡的大鸟在栖木上打瞌睡,头藏在翅膀下面。
“哦,是你,麦格教授……还有……啊。”邓布利多坐在他书桌后的高背椅上,凑在蜡烛光前看文件。他穿着雪白的睡衣,外罩一件紫底镶金的便袍,但看上去精神抖擞,锐利的蓝眼睛紧盯着麦格教授。
“邓布利多教授,波特刚才做了一个……一个噩梦。”麦格教授说,“他说……”
哈利马上说:“不是噩梦。”
麦格教授回头看看哈利,微微皱起眉头。“好吧,波特,你自己跟校长说吧。”
“我……嗯,我是在睡觉……”哈利说,虽在恐怖和急切中,他还是有点气恼校长没有看他,而是望着自己交叉的十指,“可这不是一般的梦……它是真的……我看到它发生了……”他深深吸了口气,“罗恩的爸爸——韦斯莱先生——被一条大蛇咬了。”他说完后,这些话似乎在空气中回响着,有点荒唐,甚至可笑。邓布利多向后一靠,凝视着天花板。罗恩望望哈利,又望望邓布利多,面色苍白而震惊。
“你怎么看到的?”邓布利多轻声问,依然没有看哈利。
“嗯……我不知道,”哈利有点恼火地说——这有什么关系?“在我脑子里吧——”
“你误会了,”邓布利多依然是平静的语气,“我是说……你记不记得——啊——看到袭击时你在什么位置?你是站在受害者旁边,还是从上面俯瞰这一幕?”
这个问题很怪,哈利呆呆地望着邓布利多,他好像知道什么似的……
“我就是那条蛇,”哈利说,“我都是从蛇的角度看到的……”
一时没人吭声,然后邓布利多看着脸色仍然煞白的罗恩,换了一种比较强烈的语气说:“亚瑟伤得严重吗?”
“很严重。”哈利强调地说——他们为什么领会得这么慢?难道不知道一个人被那么长的尖牙刺穿之后会流多少血吗?邓布利多为什么不能看他一眼?但邓布利多猛地站起来,把哈利吓了一跳。他对离天花板很近的一幅旧画像说:“埃弗拉?”
然后他接着厉声说:“还有你,戴丽丝!”
一个短黑刘海的黄脸男巫和旁边画框中一个垂着长长银发卷的老女巫立刻睁开了眼睛,两人刚才都好像睡得很酣。
“你们听见了吗?”邓布利多问。
男巫点点头,女巫说:“当然。”
“那男子红头发,戴眼镜。”邓布利多说,“埃弗拉,你需要发警报,确保他被自己人发现——”
两位巫师点点头从侧面出了画框,但没有出现在旁边的画框里(像在霍格沃茨经常发生的那样),而是消失不见了。一个画框里只剩下了深色的帘子,另一个剩下了一张漂亮的皮椅。哈利注意到墙上其他许多老校长虽然逼真地打着呼噜,流着口水,却从眼皮底下偷偷地看他,他突然明白了刚才敲门时是谁在说话。
“埃弗拉和戴丽丝是霍格沃茨鼎鼎有名的两位校长,”邓布利多快步从哈利、罗恩和麦格教授身旁走到门边睡觉的美丽大鸟跟前,“其他重要的巫师机构也挂有他们的肖像。他们能在自己的肖像之间随意来去,所以能告诉我们别处发生的事情……”
“但韦斯莱先生可能在任何地方!”哈利说。
“三位请坐一会儿,”邓布利多说,好像哈利没说话一样,“埃弗拉和戴丽丝要几分钟后才回来……麦格教授,你能不能再拉两把椅子。”
麦格教授从兜里抽出魔杖,挥了一下,变出三把椅子,是直背的木椅,与哈利受审时邓布利多变出的软椅不同。哈利坐下来,回头看着邓布利多,他用一根手指抚摸着福克斯头上的金色羽毛,凤凰立刻醒了过来,仰起美丽的头颈,用明亮的黑眼睛望着他。
邓布利多轻轻对福克斯说:“我们需要一点警报。”
一道火光,凤凰不见了。
邓布利多现在快步走到一台精巧的银制仪器前,哈利一直不知道这些银仪器的用途。邓布利多把那台仪器搬到书桌上,重新面对他们坐下,用魔杖尖轻轻敲打着它。
仪器立刻运转起来,发出有节奏的丁当声,顶部的小银管喷出一缕缕淡绿色的轻烟,在空气中汇聚缭绕……邓布利多专注地望着轻烟,眉头紧锁。几秒钟后,几缕轻烟变成一股稳定的烟雾,越来越浓,在空气中盘旋……顶端化成了一个蛇头,蛇嘴大张着。哈利想知道仪器是否在证实他的描述,他热切地看着邓布利多,想得到肯定的表示,但校长没有抬头。
“自然,自然,”邓布利多自言自语地说,依然注视着烟气,一点也没有惊讶,“但实质上是分开的吧?”
哈利完全摸不着头脑,但烟蛇马上分成了两条,在昏暗的空气中盘旋、扭动。邓布利多带着严峻而满意的神情,又用魔杖轻轻敲了敲仪器。丁当声减慢停止了,烟蛇渐渐淡去,化成无形的烟雾消失了。
邓布利多把仪器放回细长的小桌上。哈利看到画像中许多老校长在窥视,他们发现哈利在看着他们,赶忙又假装睡着了。哈利正想问那奇怪的银仪器是干什么的,右边墙上一声喊叫,那个叫埃弗拉的男巫已经回到画框中,有点气喘吁吁。“邓布利多!”
“什么消息?”邓布利多马上问。
“我一直喊到有人跑来,”男巫用帘子擦着额头说,“说我听到楼下有东西在动——他们半信半疑,但还是下去看了——你知道下面没有画像可以隙望。总之,几分钟后他们把他抬了上来。他看上去不妙,浑身是血,我跑到艾芙丽达·克拉格的画像中去好好看了一眼——”
“很好,”邓布利多说,罗恩抽搐了一下,“我想戴丽丝会看到他进去,然后——”
过了一会儿,拖着银发卷的女巫也回到了画框中,她咳嗽着坐进皮椅说:“对,他们把他送进了圣芒戈,邓布利多……他们从我的画像下面走过……他看上去很不好……”
“谢谢你。”邓布利多说,他转身望着麦格教授。“米勒娃,我需要你去叫醒韦斯莱家其他的孩子。”
“当然……”麦格教授站起来快步走向门口。哈利瞥了瞥罗恩,他现在看上去很害怕。
“邓布利多——还有莫丽呢?”麦格教授在门口说。
“让福克斯放完哨之后去吧,”邓布利多说,“但她可能已经知道了……她那奇妙的挂钟……”
哈利知道邓布利多指的是那个不显示时间,只显示韦斯莱家各人下落和情况的挂钟。他揪心地想到韦斯莱先生的指针此刻一定还指着“生命危险”。但天太晚了……韦斯莱夫人也许在睡觉,没有看钟……他心里发寒,想起韦斯莱夫人的博格特变成她丈夫的尸体,眼镜歪斜,脸上流着血……但韦斯莱先生不会死……他不能死……
邓布利多在哈利和罗恩身后的一个柜子里摸索着,找出了一个熏黑的旧茶壶,小心地放到桌上。他举起魔杖,念了声“门托斯”,茶壶颤动了一会儿,发出奇异的蓝光,然后渐渐静止,又变得乌黑。
现在邓布利多走到另一幅画像前,这是一个留着山羊胡,长着一副聪明相的男巫。他身着银绿相间的斯莱特林服装,似乎睡得很香,都没听见邓布利多在叫他。
“菲尼亚斯,菲尼亚斯!”
现在墙上的画中人都不再装睡了,他们在画框中走来走去,好看得更清楚些。聪明相的男巫继续装睡时,他们有些人也开始叫他。
“菲尼亚斯!菲尼亚斯!菲尼亚斯!”
男巫装不下去了,他十分夸张地动了一下,睁大眼睛。“有人叫我吗?”
“我需要你再到你的另外一幅画像中跑一趟,菲尼亚斯,”邓布利多说,“我又得到了一个消息。”
“到我的那幅画像中跑一趟?”菲尼亚斯尖声说,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他的目光在屋里扫了一圈,落到哈利身上),“哦,不行,邓布利多,我今晚太累了……”
哈利觉得菲尼亚斯的声音有点耳熟。在哪儿听到过呢?没等他细想,周围的画像突然爆发出一片抗议。
“不服从,先生!”一个红鼻子的大胖男巫挥着拳头吼道,“不守职责!”
“我们有义务为现任的霍格沃茨校长效力!”一个看上去体质虚弱的老男巫喊道,哈利认出是邓布利多的前任,阿芒多·迪佩特,“不害臊,菲尼亚斯!”
“要我来说服他吗,邓布利多?”一个目光精明的女巫举起一根极粗的魔杖,好似桦树条。
“哦,好吧,”菲尼亚斯有点害怕地瞟着这根魔杖说,“虽然他这会儿可能早把我的画像毁了,他已经毁了家里大部分——”
“小天狼星不会打坏你的画像。”邓布利多说。哈利一下想起他在哪儿听到过菲尼亚斯的声音了:是从格里莫广场12号卧室那看似空空的画框里传出的。“你要告诉他,亚瑟·韦斯莱受了重伤,其夫人、儿女和哈利·波特很快会去他家。明白吗?”
“亚瑟·韦斯莱受伤,老婆孩子和哈利·波特要来。”菲尼亚斯懒洋洋地说,“行,行……好吧……”他从画框中溜了出去,这时书房的门又开了,弗雷德、乔治和金妮由麦格教授领了进来,三人都还穿着睡衣,头发凌乱,神色惊恐。
“哈利——怎么回事?”金妮害怕地问,“麦格教授说你看到爸爸受伤了——”
“你父亲在为凤凰社工作时受了伤,”邓布利多不等哈利开口就说,“他已被送往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我要把你们送回小天狼星的住处,那里比陋居更方便去医院,在那里你们会见到你们的母亲。”
“我们怎么去?”弗雷德忧心忡忡地问,“用飞路粉吗?”
“不,”邓布利多说,“飞路粉此刻不安全,网络被监视了。你们要用门钥匙。”他指了指桌上那把看上去很无辜的旧茶壶。“现在只等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回来……我想确保没有危险再把你们送去——”
屋子中央火光一现,留下一根金羽毛,轻盈地飘向地面。
“是福克斯的警报。”邓布利多接住羽毛说,“乌姆里奇教授一定知道你们都不在床上……米勒娃,去把她支开——不管用什么借口——”
在格子呢的沙沙声中,麦格教授走了。
“他说欢迎,”邓布利多身后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说,那个叫菲尼亚斯的男巫重新出现在斯莱特林的旗帜前,“我的玄孙有留人住宿的怪癖……”
“来吧,”邓布利多对哈利和韦斯莱他们说,“快,在有人来之前……”
哈利等人围到邓布利多桌前。
“你们都用过门钥匙吧?”邓布利多问,大家点点头,每人都把手放到黑茶壶上。“好。我数到三,一……二……”
只是一瞬间的工夫:在邓布利多数到“三”之前那短暂的停顿中,哈利抬头看了他一眼——他们离得很近,邓布利多清澈的目光从门钥匙移到哈利的脸上。
顿时,哈利的伤疤火烧火燎地痛起来,像伤口重新裂开了一样——哈利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憎恨,毫无来由,但强烈得可怕,他那一刻只想袭击——想咬——想把他的尖牙插进面前这个人的身体——
“……三……”
哈利感到他的肚脐眼后猛地一扯,地面从他脚下消失了,他的手粘在茶壶上,跟其他人碰撞着,在旋转的色彩和呼呼的风声中飞速前进,茶壶一直牵引着他们,然后——他的脚突然撞到地面,震得他膝盖一弯。茶壶哗啦落地。近旁一个声音说道:“又回来了,这些败类渣滓,他们的爸爸是要死了吗?”
“出去!”另一个声音咆哮道。
哈利爬起来环顾四周,他们来到了格里莫广场12号阴暗的地下厨房里。惟一的光源是炉火和一根摇曳的蜡烛,照出残留的冷清的晚饭。克利切消失在前厅门口,拉着缠腰布,恶意地回头看了看他们。小天狼星疾步向他们走来,显得很焦急。他没刮胡子,还穿着白天的衣服,身上还带着一股有点像蒙顿格斯身上的陈酒味。
“怎么啦?”他伸手把金妮拉了起来,“菲尼亚斯·奈杰勒斯说亚瑟受了重伤——”
“问哈利吧。”弗雷德说。
“对,我也想听听。”乔治说。
双胞胎和金妮都盯着他,克利切的脚步声在外面楼梯上停住了。
“是——”哈利开口道,这比告诉麦格教授和邓布利多还要难堪,“我好像——做了个梦……”他讲了他看到的一切,但稍有改动,好像他是在旁边看到了大蛇袭击,而不是直接通过蛇的眼睛……依然脸色煞白的罗恩看了他一眼,但没有说话。哈利讲完之后,弗雷德、乔治和金妮又盯了他好一会儿。哈利觉得他们的目光中有责备的成分,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想象。但如果他们光是这样就要责备他的话,他庆幸没有说出他当时就附在蛇的身上……
在哈利与韦斯莱兄妹到达格里莫广场时,麦格教授匆匆走出校长办公室,来到八楼的一条走廊。她迅速转过一个拐角,前往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入口方向。在半路上,她遇到了墨提斯与乌姆里奇聊天——
“乌姆里奇教授,今天晚上是你负责巡逻走廊吗?”楚汐看似好奇地问道。
“啊,不是…”乌姆里奇勉强露出一个笑容,看起来有点焦虑。“罗兰小姐,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楚汐抬手指了指胸口的一枚徽章,骄傲道:“乌姆里奇教授,我是一名级长,有在走廊上巡逻的权责。最近费尔奇先生认为很多人会在放假前打架或者四处乱跑,所以让级长们帮他监督走廊秩序。”
“这样——”乌姆里奇教授脸上笑容更大了些,“那我就不打扰罗兰小姐继续夜巡了——”
“教授,请问你有没有发现不正常的动静呢?”楚汐听起来负责极了。“如果真的有学生非法夜游,我一定给他扣分和关禁闭。”
“有。”乌姆里奇教授有点变得不耐烦起来,“罗兰小姐,我要——米勒娃,你在这里?你来得正好,我刚刚得知——”
“我记得今天晚上不是你负责巡逻走廊。多洛雷斯。”麦格教授冷声道,凌厉视线扫过墨提斯,似是在责怪对方大晚上还随意跑出来。
乌姆里奇好像没听见麦格的话,继续说:“我刚刚知道波特和韦斯莱他们被你带走了?”
“你想多了,”麦格教授说,“他们还好好地躺在床上。”
“噢——?”乌姆里奇露出一个令人厌恶的笑容,“我想检查一下——”
“抱歉,你没有这种权力。”麦格教授冷硬拒绝,“没有明确证据,不能随意检查学生寝室。尤其是这种时候,会干扰学生们睡觉的。而且,谁也没有见到有学生在夜游。好了,罗兰小姐,这么晚了,赶紧回寝室吧。”
楚汐对着两位教授笑了笑,继而缓缓走回麦格教授办公室。
过了一会,当楚汐走到三楼时,麦格教授从后面跟上来了。“墨提斯,你怎么能在这种时候出来?”
“你支开乌姆里奇了?”
“嗯……”麦格教授说,“我随意找了个借口…别试图转移话题。你就这么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大半夜跑出来?”
楚汐伸手握住麦格教授的一只手掌。“Minerva,我没事。”
感受到那只柔嫩的小手带有些许温热,麦格教授神色隐隐放松。“那我们早点回去吧。外面总是有点冷的。”
“嗯……”楚汐说着便松开那只手,反而被人借机握住,然后自己的腰部被一只大手牢牢锁住。
“墨提斯……”麦格教授俯下身子,借力把墨提斯锁在一面墙壁上。
“Minerva?”楚汐迷茫地望着那双熟悉的绿眸,又好像变得有点不一样?
麦格长久凝视着眼前的水蓝色眼睛,想起了刚在校长办公室发生的一些事…生死有命,谁也料不到哪一天会是哪个人永远离开…当初,她与埃尔芬斯通有过一次短暂的和谐婚姻,谁也没料到——埃尔芬斯通会意外被毒触手咬伤,并因此逝世。
活到她这种年纪,又经历过那次残酷的巫师战争,就需要极大的勇气去面对亲人与朋友们的一个个离去。墨提斯,于自己而言,终究是不同的。是亲人,是学生,也是朋友,还有一份她自己都说不清楚的特殊意味。她真的无法想象梦中的那种残忍结局……
“Minerva?Minerva?…”楚汐疑惑地望着麦格教授,对方在思考什么?半夜被纳威叫醒,哈利到底出了什么事?她还有很多问题呢……
麦格教授勉强收回复杂思绪,她觉得这一刻自己的一切感官都在放空……什么都无法思考,什么都听不到,就看到那不断张合的小嘴……
“Minerva?”楚汐有些担忧地抱住麦格教授。“你怎么了?”
“嗯?”麦格教授终于感触到放在自己后背上的温热感。她扫了一眼墨提斯微有苍白的面容,继而抬头望向天花板。她看到了一串鲜绿的槲寄生在她们的头顶上渐渐生长……没有片刻犹豫,麦格迅速低下头,覆上那双看上去有莫大吸引力的薄唇。在两对嘴唇碰触之间,麦格觉得自己正在远去的一切感受在快速回归,不再有那种奇异的无限放大的空虚感。现在她真切感受到了那柔嫩唇瓣上的微微凉意,她非常清楚地看到了那双水蓝眼睛在逐渐放大,蓝眸中情绪万千,有惊讶、有温和、有依恋……毫无拒绝与反感。
楚汐被这种突如意外的接吻给呆怔住了,她什么动作都没有,只是呆呆地被动地接受这一切。她在脑海中努力搜寻着英国接吻礼仪,好像在亲人与密友之间确实会偶尔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喜爱与愉悦之情。在法国,人们通常会更为热情些,比如舌吻……
麦格教授暂时没有深入接吻动作,看到墨提斯没有一丝拒绝的意思,她慢慢伸出舌头,在唇瓣上轻轻擦过。
“唔……”淡淡红晕瞬间浮现在楚汐的双侧脸颊上,继而迅速蔓延、加深。
绿眸闪过喜悦之意,薄唇放过那块敏感阵地,继而吻上光洁的额头。“墨提斯,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楚汐有些气喘地回复,面颊上红晕密布,蓝眸渐渐泛上湿意。“槲寄生?”
“嗯…墨提斯,你真是可爱……”麦格教授话语里明显带有轻浅的笑意。
楚汐努力长呼口气:“我以后走路一定注意!”
“然后?”麦格开始亲吻那带有丝丝热意的脸颊。
“我现在只想睡觉……”楚汐说完就想挣脱麦格教授的束缚,她抬起双手,想使力推开对方的胸膛,却发现对方纹丝不动、安稳如山。
“我帮你吧。”麦格教授没有松开手,半抱半扶着墨提斯来到二楼楼梯附近的办公室门口。
“我要回寝室。”楚汐小声说。“你刚才说过的——”
“墨提斯,听话。”麦格教授说着便在墨提斯左眼睑上轻柔地落下一吻,另一个空闲的手抱住墨提斯的后脑勺,让对方无法躲避。
“嗯——”楚汐瞬间觉得自己周身变得有些无力起来。她觉得今天的麦格教授真是…前所未有的热情……
不用喊口令,两只石兽自动跳开,大门敞开。麦格教授抱起墨提斯,步伐平稳地进入自己办公室。“墨提斯,你真是太轻了。不用漂浮咒,我都可以这么做。”
楚汐没回应对方,低头埋在麦格教授的胸口,让人看不清楚她的面容。
“呵…”麦格轻声笑道,“明天早上多喝一碗药吧。”
“为什么?!”楚汐有点不满。“那药又不好喝!”
“你这样子可真像一只猫。”这时,二人已经来到隐藏卧室。
“你才是一只猫。”楚汐低声说,“我的阿尼马格斯还不知道呢…刚才哈利发生了什么事?”
“这件事明天再告诉你,好吗?”麦格教授轻声道,顺手解开墨提斯身上的斗篷。“先睡觉吧……”
楚汐问:“你呢?还要等消息?”
“很快的。”话音刚落,一卷羊皮纸啪地落到附近地面上,伴着一根金色的凤凰尾羽。麦格教授迅速打开羊皮纸,然后说:“没事了。至少没有……”
后面是什么话,楚汐懒得理会,她早就钻进被子里,缩到大床的左侧。等麦格教授短暂思考完后,才发现了墨提斯的小动作。无声地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麦格动作利落地脱下晨衣,顺势躺在墨提斯一侧。
过了会,也许是感到不自在,楚汐又往床的边缘挪动了一点点,拉开自己与背后人的距离。
“墨提斯,小心点。”麦格忙伸手护在墨提斯靠床的一侧,“你这样子很容易掉下去的。”
楚汐闷声说:“那你离我远点。”
“怎么,我做错事了?”麦格柔声询问,似有忐忑意味。“如果你不喜欢,可以现在回地下寝室——”
“不——”楚汐转动身子,回抱住麦格教授。“我只是觉得大脑很乱,睡不着……”
“我明白,”麦格教授放轻语气,“半夜醒来,很难会有一样的睡意。本来你不该出来的。”
“我觉得你们动静太大了,乌姆里奇迟早会发现的。”再说,我睡不着也不是为了这件事啊!楚汐在心底里满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我们好好聊一会吧,刚才波特说他梦到了……”麦格教授把发生在校长办公室的事情说了一遍。等她说完后,发现墨提斯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
麦格教授满是无奈与宠溺地笑了下,继而轻轻抱起墨提斯,移动到大床中间。静静闻着墨提斯身上特有的清雅气息,她忽然觉得自己也有了些许睡意。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