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胸前的葡萄图 小妖精好紧再浪一点_帝授录
大黎皖和一十四年,隆冬。
国灾必有天兆,因而这年寒冬的雪也格外大,从十月就开始飘,到二月已经飘满了大黎从东往西八千里的山河,可惜这八千里洁白,四千里都被战事生生染上殷红。
瑟缩在茅屋里的茶馆先生,捧着半凉的梗子茶,也只能叹一声:“若是六十多年前,泱泱国土何至于斯……”
说起那六十多年前,先帝正值盛年,雄韬伟略,立国号都带着一股逼人的傲气。先帝带着这股子气雄赳赳南征北战,几乎打残了周边二十多个小国,收获质子十余人,仆从家当搬入大黎都城时,还专门划了块角兴建质子府,成为大黎都城难得一道景观。
可惜英雄也迟暮,莫约是先帝凶气太盛,阎王爷都拖着阳寿不收人,由着他老年昏聩作威作福,直到八十七岁高龄才驾崩。七个儿子中六个都没熬得过他,先后寿终正寝,留下个最小的匆匆披了龙袍,登基那一年四十八岁,孙子都会喊爷。
新帝已是蹉跎了大半辈子,就算有雄心壮志也被岁月这磨刀石给拍灭了。因此在位年间不改本色,依旧痴迷于酒色。他能坐在皇位上长达十余年,与争斗不休的皇子们没有关系,与先朝致仕的老臣也没有关系,唯一有关系的,是征泽大将军。
可惜皖和一十四年,征泽大将军战死于奉烈关,被敌方穆戍国俘虏后当场拖杀,拴在马后从城南拖到城北,百匹马践踏而过,尸骨无存,仅留一滩血污。
随后穆戍国更是变本加厉,四十万大军势如破竹,冒雪而进,给这个新年添上一笔六十年前的血债。
皖和一十六年,大黎国都城门大开,太子亲自恭迎穆戍大帅,弯着腰一直迎至朝堂之上。穆戍大帅不敢擅自做主接受降书,垂着眼皮,称一切待国主下令;只是提了一个要求,说是国主要他来问一问,贵朝可有一人名休衷,若是有,国主想见一见。
大黎的帝王茫然看向太子,太子使劲想了半天,犹豫道:“本宫想不出国都中有名休衷的,倒是……”他顿了顿,还是底气不足地续道,“……征泽大将军的字是休衷。”
大黎帝王连拍扶手,扫灰似的赶紧吩咐:“那你还不把那人带上来,是圆的扁的,让穆戍大帅先看了再说!”
太子尴尬低声道:“父皇……征泽大将军两年前不是死了嘛……”
大黎帝王一瞪眼:“死了?”
不等太子唯唯诺诺答话,穆戍大帅猛地白了一张脸,厉声道:“征泽大将军?她的字是休衷?你确定?”
“应是……应是无错的……”
穆戍大帅忽的后退一步,胸膛起伏,呼吸急促起来,却饶不死心再次确认:“贵朝的征泽大将军解般,她的字是休衷?”
“……是。”
天地的风云刹那寂静。
半晌,穆戍大帅长长吐出一口气,仿佛将胸腔里的生气吐尽,一瞬间苍老起来。他静默地看了这殿堂良久,随后疲惫地挥手打翻了红绸子上的玉玺,哐当砸在地上一声重响,震荡人心:“大黎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