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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我想吃你的小笼包_第48章 含沙射影/阿真

那年四月的海棠开的正好,路上马蹄带过扬起的落花片刻后也终尘埃落定。

依稀记得曾经有人在他耳边文邹邹的念叨过什么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他就是个俗人,哪懂什么那些文人墨客的情趣,那怕是生的俊秀,学着人穿白衣摇折扇,也依旧是不伦不类,难附风雅。

这个俗人啊,他有一个朋友,是在一个茶馆拿三个铜板的茶钱换来的。

说来是缘分,那天这个俗人心血来潮去了茶馆茶馆,却遇到了一个付不起茶钱小书生,书生想在茶馆说个书抵了这茶钱,俗人替他结了帐,将人领回了家,打算听他说书。

这一听,便是整整两年。

两年里书生说着书里的江湖风云侠义恩仇,也有姑娘家的儿女情长,白天书生说着书教着字,晚上二人抵足而眠。

这时间一久,耳濡目染,俗人倒也像是个世家出来的公子了。

书生走的那时,天正下着细雨,他趁着夜色一个人走在出中原的路上,也没去跟人辞行,只在桌案上留了一封信,就离开了。

第二天雨停了,那晚上好像风很大,书生走的时候没有带上门,等他起来的时候屋里满是被雨水打落的海棠花,颇有些人走茶凉的味道。

书信他没有拆开去看,直接丢进了还燃着熏香的炉子,火星附上了信纸,蔓延的迅速,转眼间就成了灰堆,风一吹,什么都不剩了,就像他心里藏了一年多的这段无疾而终的感情。

他觉得,人走了就是走了,带走了不该带走的东西,足够成为他们日后相见陌路的理由,他们注定了不是一路人。

其实俗人有个很好听的字,叫解语。

解语花就是海棠花,他们是在四月开满海棠的季节相遇的,这个字,也是书生给他起的。

俗人姓萧,国姓。全名萧笙,百姓口中那个最不成器却稳坐太子之位的大皇子。

他看着书生看过的书,练着书生写过的字,有人说他都不像他了,倒像哪个学院府修身养性的先生。

书生走后的三个月,萧笙几乎活成了他的样子,那时府里上门的媒婆几乎踏破门槛,他却两耳不闻窗外事只在自己一方小院子里研磨墨作画,那张曾经躺过两个人的床上,再没有出现过第二个人落榻。

同年九月,边关大破,敌国不知从哪里弄来了边防布局图,导致萧国军队大败,三万兵马无一生还,关外,尸横遍野。

终究是这儿和边关相隔太远,那儿的血腥味,传不到皇城。

传不到吗?

萧笙站在楼阁上,静静的看着街道上一对母女抱成一团哭的泣不成声,她们在哭什么,女儿在哭回不来的爹,女子在哭她回不来的夫君,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他。

书生走了,一起带走的,还有这个国家的边防布局图。

他是个罪人,罪不可赦,害了三万人性命,害了一个王朝覆灭,让多少对家庭妻离子散,他不知道,也害了他自己。

一个王朝的覆灭用不了多久,边关被破,敌国铁蹄近乎所向披靡,箫笙也不再是什么大皇子了,他如今一无所有,只是一介平民。

改朝换代后是新皇登基。

游街时萧笙认出来了,那个领头骑着白马一声戎装的将军,是那个他朝思暮想了数月的书生。

如今他是百姓,他是将军,他卑微到了尘埃里,他白马上,意气风发。

马蹄从他眼前踏过的时候,他都没抬头看一眼马那个人,他其实不恨,国破人亡,也是他咎由自取。

“亡国有一人,二十心已死。”

书生找到这幅字的时候,已经寻了那个大皇子有了大半年,这幅字的字迹,却是像书生的。

书生走那年,箫笙年整二十,这些字仿佛在告诉他,那个时候,那个人已经预料到了自己亡国的下场。

寻到萧笙住处的时候,他已经隐于世,在一处山间竹屋过着日子。

得知消息之后书生连夜动身赶路,三十公里的路,跑死了那批曾经伴着他上过杀场的马,后来又徒步走了五公里,结果却是萧笙的闭门谢客。

书生在门外等了足足七天,每日在门外听着门内的人抚琴他道也没觉得乏味,甚至觉得如果能一直这么下去,也挺好的,他们之间最近的距离,只隔了这一扇门。

七天之后,门内却再也没有了动静,任凭书生怎么敲门,里面都没有一点点回应,在这山间,静得有些可怕可怕。

直到第十日,书生忍不住破门而入,却在院子里的海棠树下看见了那人的身影,他垂着眼睑,岁月静好,只是…没有了呼吸而已。

书生眼前的景美好的有些像画,那男子白衣墨发的靠在海棠树下。

但这样的景却让他崩溃了。

他小心翼翼的抱着早已冰冷了的尸体,好像对待着一个已经熟睡的人生怕吵醒了他的安眠,这小心翼翼,显得有些自欺欺人。

“亡国哪有什么心死之人啊,只有我的一个心上人。”书生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到不仔细听就可能听不见了。

那天晚上书生自言自语了一夜,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我还欠你一碗茶钱,你睁开眼看看我,问我要好吗,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地位钱财还是我的命,求求你看看我,看看我啊。”到最后,他的语气哽咽了,怀里的人,却给不了任何回应。

一晚上足矣让一个人认清现实,后来,书生给他寻了一处满是海棠的地方将他的心上人葬了,坟是他亲手挖的,碑是他亲手刻的。

碑上写的是——萧羽之妻。

是了,那个书生,他也姓萧。

后来皇城没有了你的身影,他却活成了你的样子。

之后每一年,书生都会回到立碑的地方,种一棵海棠,五十三年,五十三棵海棠。

那里,早已成了一片花海,直到老人再没有力气种下第五十四棵的时候,他手脚并用的爬到碑旁紧紧的抱着那块碑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合眼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来寻你了。”

老人像是睡着了,面容安详,嘴角的笑意,却好像在昭告着老人做着一个不愿醒来的美梦。

五十四年前,书生信里写着“等我回来。”他没等到。

如今,他便去寻他。

那个国家如今一派繁荣昌盛,没有人知道他们曾经的将军在敌国扮了两年的书生最后丢了一颗心。

直到很多年之后,碑上白骨,依旧能看出当年的模样。

就像茶馆听说书一般,齐照话音一落醒木一收,故事到此戛然而止。

齐照就像故事里的书生,骗了陆云舒感情,最终还会让她国破人亡。

陆云舒抱着齐照有些伤感,“他们的爱情就这样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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