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房丫头看见行房想吗 生了儿子的孩子_长歌襄水上
夕阳西下,若按正常行程,这会应该已经进城了,如今却还是在郊外打转,“气伯”泰誓性子最直,忍不住道:“甜姑娘,天色已经晚了,你还是回车子里坐着的便宜。”
唐甜哼了声,扭脸看着公子襄。
公子襄淡淡一笑,温和道:“甜姑娘不是累了么,早些回去也好早些休息。”
唐甜抱着马脖子不肯撒手,腻声道:“那我骑的快一些总行了罢。”
泰誓道:“凭姑娘的骑术,骑的再快天黑前也到不了襄阳城。”
唐甜柳眉倒竖,正想发脾气,忽然眼前闪过黑色的倩影,竟是唐方从车中掠了出来,像燕子剪剪舞过长空,轻轻飘落在唐甜身后。
唐方身材高挑纤细,将唐甜整个人笼在怀里,她拉住将身,爽朗笑道:“不如让我来带着甜儿。”
此刻天已向晚,暮云四合,唐方的容色依旧清晰的像溪水在山涧流过,萧秋水失踪后,她因思念而清减,但精神却不曾被厄运打垮,坚强的仿佛是在大雪中绽放的寒梅,于俏丽中又透出飞扬的英气。
泰誓性子耿直,对唐方却是十分尊敬,闻言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唐甜却微微垂下了头,没有说话,任柔顺的刘海遮住了她的眉眼。
马蹄嗒嗒,落日熔金,公子襄等人加紧急行,总算是赶在城门关闭之前赶回了襄阳。
泰誓抹着汗道:“好险,今晚差一点就要在城外住下。”
百里树林露出一点笑,挤挤眼:“住到城外有什么不好,相知山庄不就在城郊那么?”
仲孙湫笑骂道:“你这淘气不够的猴儿,倒打趣起公子来了!”
唐家的人大多擅长暗器,眼力也好,唐甜敏锐的察觉到,或许是这夕阳的晕色太浓烈,连绚丽的云霞也兜揽不住,公子襄一尘不染的温文仪容上,竟也染上了薄薄的淡红。
襄阳是长江水域的大城,主街的宽度足以让二十匹马并行着跑还不嫌拥挤,街道正中立着一座巨宅,占地广袤,一眼望不到头,牌匾上书“襄阳梁王府”五个黑底金字。
仲孙湫笑道:“咱们总算是到家啦。”
由于明扫华提前来报,梁王府的人得到消息,朱红大门始终保持敞开的状态,等候主人的到来,从这里望去,里面可见无数亮着的灯火,在夜色中沉浮。
“赛神荣”巢大,“胜郁垒”巢二两兄弟是王府守卫,他们看见公子爷回来,露出喜悦之色,忙不迭的抢上前去拜倒。
“属下见过公子爷。”
唐藕和唐三千从车厢里钻了出来,她们虽然是丫头,但论起武功来,在江湖上也是数的上号的,眼光极是不弱,她们瞧巢氏两兄弟步履轻捷,身手利落,气息悠长,知道对方武功,恐怕不在自己之下,若在武林里,当个小门派的帮主都够了,但在梁王府里,却不过是看门的护卫。
“梁王府好大的气派。”唐藕拉着唐三千的袖子,小声嘀咕道。
梁王府传承数百年,府邸建筑按唐时旧制所造,疏朗宽阔,格局宏大,与唐家堡和唐门老宅颇为不同。唐方连战场都去过,如今自然安之若素,但唐藕和唐三千长期待在蜀中,此刻看着梁王府高高的门楣,只觉的仿佛正面对着一座巨山,那巨山足有千钧,正在向着自己缓缓迫来,压力之大,简直叫人喘不上气。
唐甜的表现与其他人都不同,她的眸子闪闪发亮,身子一动不动,视线像是被黏住了似的目不转睛,过了会,才轻轻舒了口气,向左右瞟一瞟,刻意站的更直,将胸挺得更高。
公子襄将众人带进去,仲孙湫跟在他身后,恭恭敬敬的保持着半步的距离。
他们从下马到进门,看似很长,其实不过短短的一会。
但就着一会,已是窥见了众生百态。
刚步过门槛,羊舌寒已率众师兄弟前来,恭迎公子襄。
唐甜咬着唇,痴痴的看,虽然这些人不是为她而来,那些期盼的目光也未曾投注在她身上,但唐甜仍旧站在人群的中心,她瞧见灯光从四面八方向这里汇聚,像川流不息的光河,梁王府的灯笼上镶了琉璃片,火光异常的明亮耀眼,仿佛一颗颗星子从天空落到了这里。
在灯火的映下,羊舌寒一身金色衣袍,意态从容,温润如玉,乍一见,险些叫人误以为这是公子襄的兄弟。
唐甜自然也瞧见了这个站在众多门人之首的俊美男子。
羊舌寒微笑着,袍袖舒展,锦衣划过青石雕花的地砖,对着公子襄深深伏拜于地,谦恭道:“弟子羊舌寒拜见公子爷,拜见唐方女侠。”在他身后,其余门人也依样行礼。
公子襄受父亲影响极深,不以俗礼为意,看众门人如此行事,倒是微觉意外,心念一转,已猜的他们是想早些见唐方一面,才凑齐了跑过来。
唐方怔了怔,俄而抿嘴一笑,朝众人盈盈还了一礼。
她容华秀美,眉目清华,黑衣劲装更勾勒的身形窈窕纤细,乃是江湖中罕见的绝代佳人,此时烛影摇红,照的人更增妍态。
同行的三个姑娘,其中除了唐甜的婢女唐三千长了一张麻子脸,虎背熊腰,连衣着打扮都像男孩子外,另外两个,也都是难得的美人。
唐藕眉目俏丽,身姿灵秀轻巧,肌肤更柔腻的仿佛当真是藕粉化作的一般,清甜婉转,可怜可爱。
至于唐甜,又是另一种妩媚,她已经十五岁了,但举止娇憨,笑容甜若蜜糖,看人的样子,像一只狡黠又迷人的小狐狸。
但无论唐藕和唐甜有多美,只要和唐方一起出现,旁人的目光,就从来不会落在她们身上。
唐甜咬着唇,她瞥一眼唐方,目光冷毒的仿佛在甜腻的蜂蜜里埋上了一万根针,而唐藕却十分高兴,每次别人赞赏唐方时,她也会感到骄傲——这就是自己伺候的姑娘啊。
“梁公子如此做,倒叫我不能自安。”唐方无奈道。
公子襄笑:“唐女侠误会了,这并非出于晚生之意。”
明扫华从同门师兄弟中站出来,有些不好意思:“师兄弟们久闻神州结义的大名,对唐女侠的芳名也是仰慕已久,知道唐女侠驾临梁王府,都想来拜见,冒犯之处,还望见谅。”
对于江湖中年轻的一代人来说,曾和权力帮,长江水道争斗的萧秋水,还有他带领的“神州结义”,早已经成为武林中的传奇,如今传奇人物之一就在他们面前,又怎会不心生激动?
唐甜冷眼旁观——公子襄的这些门人,无论在门中排行高低,居然没有一个庸手。
李沉舟和朱侠武退场之后,武林的冠冕,莫非就要落在梁王府,落在这个年轻公子头上了么?
众人拥簇着唐方向来往殿走去,衣影纷纷,如群星拱月,相比之下,公子襄这个主人倒是退了一射之地。
唐藕初次到梁王府,本来还小心注意,以免给唐方丢脸,但她们都走了一炷香的路,屋宇一重又是一重,院落一进连着一进,传说中的目的地却仍然遥遥未见,忍不住道:“梁王府这样大,轻功不好的人,岂不得在里面跑断了腿?”
仲孙湫闻言笑道:“藕姑娘所言有理,不必急,来往殿已快到了。”
唐藕抿嘴儿笑,指着前方典雅古朴的院落道:“这里是么?”
百里树林咳了声:“这是我的居处。”
走过这里,又是一所高阁,重瓦飞檐,气派轩昂,这次不待唐藕问,羊舌寒就主动道:“这是晚生的居所,藕姑娘若有事,可以过来寻我。”
高阁附近,响着泠泠水声,转过弯去,斜行绕过一座藤架,果然见到一片波光荡漾的荷池。
初冬时节,荷池中沿岸的位置结了一层薄薄的浮冰,微风在湖心吹起万点金鳞,有楼台起于池中,看牌匾,正是来王殿。
“除了日常起居外,公子爷也在这里教导门人弟子。”仲孙湫介绍道。
来往殿看似凌波而立,却有陆路可通,公子襄看着殿前嶙峋的假山,忽而忆起许多年前,朝清徵曾从这里悄悄的经过,不禁轻轻笑了起来。
大殿之前,十数位衣帽洁净的仆从执灯而立,殿内更是烛火如树,光明洞彻,已按所来人数备好案几。
唐方自然上座。
除了梁王府和唐家人外,林雪宜也在这里,她的父亲东海林公子还滞留在蜀中,与兄弟们一齐寻找萧大哥的下落。虽然有这重关系在,她之前却不曾见过唐方,心里的好奇一点不比旁人少。
祝幽与萧河师兄弟也赫然在座,年轻英俊的面庞难掩激动——当日朝清徵接到消息,知晓唐方与公子襄一道归来,便将这件事告知了在相知山庄修养的天羽剑派兄弟俩,使他们不至于错过和唐方的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