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做错事总裁用戒尺惩罚 掐着腰从后撞入_入梦红楼之秦钟
第四回可卿
秦衷罩着石青夹棉斗篷走在前面,身边跟着明珠一人,兰花和莲花留下看家。
他出了卧室,走下边廊,这里穿过院门,绕出太湖石隔断,便瞧见三间上房,虽不是雕梁画栋,却也颇显气派,穿山游廊厢房下,了无几个下人。
秦衷指着那门口挂着只画眉的正房道:“这是老爷住的不?”
明珠道:“是。老爷心疼大爷,去岁大爷移出内院,惟恐不好照看,才叫往这东跨院里住呢。”
秦衷点点头,一路左顾右看,脚步不慢,穿过院子里垂花门,走出正院门,眼前豁然开朗。他回头一看,两边楹联书道“雨雪风霜炼松骨,君子仁德两袖风”,上却是乌木牌匾,只书“明正堂”三字。
这就是读书人家了。
果然,这家里虽不是大富贵模样,可也有个花园子,亭台楼阁花木山石无处不雅,虽不大,却齐全,容纳三个主人是绰绰有余了。
穿过花园,明珠引他过了道门,进了内院,其中倒有个好宽敞的住处,只是看似有些凋零,秦衷见明珠径直路过了,便道:“这里没住人么?”
明珠笑道:“这是先太太的屋子,老爷常说要等大爷日后娶亲才能迎来新主人呢!”
秦衷笑着低头不言语,由她带着穿过芭蕉丛,便到了个小小巧巧的院子外。
秦衷抬头一看,牌匾写着“晓风弄月”四字。
他们走了进去,穿堂里坐了两个婆子,见了来人,都凑上来陪笑请安,笑道:“我们才要去请安,大爷倒来了,可见姑娘往常对大爷的心没白待了。姑娘在房里头呢!”
秦衷笑了笑,由明珠带着去了。
这小院子里也有花木,正面一间正房,两侧数间厢房,又有几间小耳房,正房檐下挂着一只红嘴绿顶大鹦鹉,一见秦衷,便喳喳道:“姐姐姐姐,钟儿来了!”
秦衷一怔,心内不由描出一幅那秦钟每回过来,必定蹦蹦跳跳的嘴里也说着这样的话,一边窜进去的模样。
里面却有个穿着大红棉袄的十一二岁的小丫头走出来,道:“大爷好,明珠姐姐好,我们姑娘请呢!”
秦衷低头过去,听见后面明珠笑问:“宝儿,姑娘在做什么呢?”
宝儿道:“还有什么?不过还是绣那几样嫁妆。”
秦衷一进内室,便闻到一股甜而不腻,浓而不艳的香气。秦可卿坐在炕上,此时已换了妆束,上身白绫折枝红梅袄,银红夹背心,下着茜红撒花罗裙,腰束葱黄豆绿长宫绦,脚上红绣鞋;梳着垂鬟分肖髻,几朵堆纱梅花,两只赤金小簪,凤头下坠步摇,耳垂上挂珍珠,略施薄粉,轻扫蛾眉,面带薄红,目含浓情,膝上放着一套未绣完的被面,一幅待嫁少女的模样。
秦衷刚要学着那个郎中行的礼,又怕做错了惹人怀疑,却听秦可卿笑道:“钟儿快来!”
秦衷只好草草作了一揖,便走到炕沿子边上,道:“姐姐可好?”
秦可卿早丢下绣绷子,拉过秦衷,不住抚颈摩挲,含笑道:“你好了姐姐就好。这会子不歇着怎么过来了呢?何时醒的?头还疼不疼?燕窝粥可吃了?”
秦衷被这样对待,心里不自在,却不敢放松,任她关心,一一做答道:“我下午醒了回,粥也吃了,头却早不疼了。和明珠、小兰花说了回话,倒像模模糊糊记起些事一样,又睡了会倒有了精神,便过来瞧姐姐了。”
这时宝儿端了个小盖钟过来,秦可卿便放开他道:“把斗篷脱了,吃口热茶。”
明珠便过来将他的斗篷脱了,秦可卿见了笑道:“怎么不穿那件大毛的?这件却薄。”
明珠笑道:“外头又没雪,还有却是那件缂丝雪狐披风常穿,风毛有些不好了。”
秦衷也道:“我并不冷。”
秦可卿见他吃两口茶就不吃了,又拉了他过来,问道:“这里顽一回,过会子就在这里吃晚饭可好?”
秦衷道:“好,老爷不回来吃么?”
秦可卿道:“父亲时常和葛先生夜谈的,便不回来也常有。我原想劝着让你多松快几日的,可爹说你忘了许多功课倒不好耽误,只怕明儿就要去上学了。去了有不知道的也别说怕葛先生罚你就不问了,须得好好温习通透,可知道了?”
秦衷心里流默默冷汗,面上笑道:“知道了。我也想去上学,在家里头闷。”
秦可卿点了他额头一下,咬牙道:“白疼你了,陪姐姐说话也闷?”
秦衷连忙道:“哪里呢,只是姐姐有许多事忙,怕扰了你。”
秦可卿道:“你今儿倒客气起来了?又是谁上回哭着喊着不叫我绣……那个,又不叫我出门的?”
说的底下几个丫头都笑了。
秦衷满头黑线,装小孩居然也不容易!当下便道:“我自己在这里顽,姐姐做什么都好,略理理我便是了。”
秦可卿便叫玉儿给他拿了九连环叫他拆着顽,自己又重新拾起绣绷继续绣那百子千孙被。
这个玩意秦衷上辈子小时候也曾玩过,看起来难,摸通了门道也就没什么了。他拨弄了一会儿便放到了一边,只歪在靠枕上看秦可卿绣花。
秦可卿要嫁人了,嫁人了以后才是她悲剧的开始。
秦衷原还想着改变秦钟的命运,其中最简单粗暴的就是破坏秦可卿和贾蓉的姻缘,从此秦府再也不会跟宁荣两府扯上关系,可是现在,哪里还来得及?
秦可卿三月份就要嫁人,那现在呢?
秦衷问下面也在绣荷包的明珠:“明珠姐姐,我睡了几日?现是什么日子?”
明珠回道:“大爷足足睡了三日,今儿已是二月初七了。”
看,还有不过一个月的时间,除非是直接把秦可卿杀了,再没别的法子了。他总不能才穿成别人弟弟,就把疼爱他的姐姐给做掉吧?
秦衷趴在炕桌上盯着秦可卿看,秦可卿的死因,毋庸置疑的绝对和那段奸/情有关系,如果不能避免秦可卿嫁给贾蓉,那能不能避免得了他们的通奸呢?如果秦可卿没有和贾珍通奸,那她做为宁国府的当家奶奶,至少能劝劝丈夫早做打算,或许也能束缚贾蓉别那么荒唐,到那时就算有什么谋逆的罪名,以她这样的聪慧手腕,应该能避开娘家的牵连吧?
说到底秦衷虽然为这样的一个兼具钗黛之美的绝色女子可惜,但最关心却是会不会因她夫家宁国府的罪名而连累到他。
秦可卿见他一直看着自己,却笑了:“你总瞧着我做甚?”
秦衷正在思想上跑马,面孔上呆滞,连忙反应过来,道:“我在想姐姐怎么上午没用脂粉,这会儿却打扮上了。”
秦可卿笑道:“原不过是为你着急,我哪来的心思擦脂粉?现在你大好了,这里才出正月,倒不好素净。”
宝儿在底下道:“姑娘好日子近了,与以往不同,自然要仔细打扮的。”
秦衷连忙道:“姐姐穿红的好看,我却就喜欢我身上这样的。”
秦可卿顽笑道:“我们钟哥儿也知道打扮了?你渐大了,总是一身红也不好,老像孩子似的。这身松绿倒体面,修身如竹,你真喜欢,姐姐日后再与你做。”
秦衷点点头,又问:“说来咱们家里没有当家太太,姐姐的大日子要怎么办?”
秦可卿伸手拧了他腮帮一下,含羞道:“这会子哪有你的事?我们干娘自然会来。”
秦衷一愣,道:“我却不记得干娘是谁。”
秦可卿目光又有些怜惜,道:“是吴探花家,吴探花是爹的同年,娘在世时两家就好,娘当日去得早,我来了无人管教,便认了吴探花的夫人做干娘了,好教养我女儿家的事。”
秦衷有些奇怪,《红楼梦》里原本根本没有这么一个探花夫人,不过仔细想想,秦可卿既是抱来的女儿,从小又没有娘教,虽然秦钟的亲娘活了几年可一个小妾难道还能教小姐?如果有了这样一个知书达理的探花夫人做干娘,那确实让秦可卿嫁了人也不会被人说没教养了。
想到此处,秦衷却不由想起另一件事情。从秦可卿卧室里的奢侈摆设再到豪奢的棺椁,以及丧礼上居然连王爷都会出现的一系列不合常理之事,便让不少红学人士坚定的认为秦可卿身份高贵,是公主郡主一流的皇家女儿,真是这样么?
秦衷这里摸摸后脑勺笑了笑:“是,过年还给我压岁钱呢!”
秦可卿伸出美如白玉的手指劈线,膝上的被面尚未完成就已华美绝伦,含笑道:“才说长你大了,又做小孩样儿,赶明儿再长一岁,九岁十岁的难道还能再这样?”
明珠在下头笑道:“大爷只有在姑娘面前就这样顽笑,在我们跟前却不多话,果然是姐姐带大的。”
宝儿、玉儿也跟着称“是极”。
秦衷转头看她:“你绣这个做什么?让我瞧瞧。”
明珠拿着那个快要完工的荷包,站起身递过去,秦衷细细的看了,藕合色,蝴蝶形,比他的小巴掌略大些,花朵逼真,蜂蝶环绕,十分灵动,便赞叹道:“这样小的东西居然这样精致,这是要送人?”
明珠扑哧笑了,道:“这叫精致?往日姑娘不知为大爷做了多少比这强百倍的去!这个却不过是为了让姑娘去了宁国府里好赏人。”
秦衷点点头,他也知道古代人送见面礼什么的大多都有荷包,有时身边没有凑手的,便把腕上的念珠手镯、腰上的玉佩香囊给人。
这一天里,他和她们这些女孩相处十分警惕谨慎,可是明珠等丫鬟对他细心敬畏,秦可卿更是对他百般关爱,竟是十分的不设防。
想想也是,他的身体仍然是秦钟的,而且又不过是个八岁小童,谁又能知道他内里已换了个芯儿?就算有什么怀疑,也断不会疑到夺舍上,毕竟虽然这是个有神仙有地狱的地方,可哪个凡夫俗子会忽然就想到这里呢?
这样一想,他便放松下来,把荷包还给了明珠,又解下自己腰间系的荷包看,里面有几粒糖豆子,他拈了一颗扔嘴里,酸甜酸甜,脑中便是一醒,一边和这几个女孩说话,偶尔装几句童言童语逗得几人取笑,实际暗暗在套着这府里的大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