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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外卖那些年 啊你别往里塞了疼大疼了_无瑕

因为还要沿途打点并采买,船开的并不快。不过既然知道雁荡门已经布下罗网,落笳与景若也不着急赶去,更何况一路上生活起居乔罗衣照顾的极妥帖,这一段路倒是两人许久未经历的舒适平静

尽管与她们相处时,乔罗衣笑语连连,但每逢遇到需要打点疏通的正事,她变像换了个人,果决有智,极为利落干脆,往往三言两语便将方方面面处理周到。落笳和景若这才逐渐感到,那些下人们对乔罗衣的敬畏真是发自内心的

不过在她俩面前,乔罗衣却从不托大,总是亲亲热热的姐妹相称,就连一贯冷面待人的景若在被乔罗衣几番拉手搂肩后,也终于比较习惯了她的“热情”。尽管往日并不喜欢这些商人一身铜臭气,但景若也不得不承认,乔姐姐与他人不同,世故而不显油滑,圆融而不露算计。落笳也曾笑问过乔罗衣,为何独独对她二人加以青目,这般亲厚。乔罗衣倒是无比诚挚的坦诚,最初不过是因自己师父的原因,多留心一点,后来却越发喜欢她们二人。“从模样到性情,都很是投了我的心意,越瞧越喜欢”——乔罗衣边说边笑出声来

这一日船经一处大港时,似乎正是认识的官员在巡逻,乔罗衣自然不能视而不见,亲自备了礼物去拜访,一时走得急了,没来得及穿披风,在江上着了风,回来时便觉得四肢倦沉,脑袋闷疼。落笳和景若问询赶忙来探望。乔罗衣脸色不大好,但见了她俩还是勉强坐起来安慰她们不打紧

听她声音都有些变了,落笳赶忙侧身让过景若,景若敛衣侧身坐在床沿上道:“乔姐姐,让我为你把把脉,看看可要紧”

乔罗衣听了这话,意外的抬起头来:“咦?你会看病么?”

景若点点头:“略通一点医理。”落笳在旁打趣道:“你放心,阿若的医术一般郎中都比不了,断然不会给你开错药的”

乔罗衣嗤一声笑了,转而好奇的盯住景若上下打量一番:“真是看不出阿若还有这本事”

景若被她瞧的不好意思,不答话只轻轻扶起乔罗衣的手腕,放在床边静心诊脉。片刻后她一松手,乔罗衣立刻迫不及待道:“怎么样?”看那表情,她倒不是关心自己的病情,而是对景若的医术感兴趣

景若故作神秘的摇摇头,反问她几个平日饮食作息如何,乔罗衣按捺着性子答了,景若这才道:“乔姐姐,你这伤风是没是什么关系的,不过内有火气,外着风寒而已,等会我给你开个简单的方子发散一下就行了。倒是你脾胃上的病,恐怕是有些时候了”

乔罗衣被她一语说中宿疾,脸上表情惊诧不已,景若是惯见了病人这样的表情,也不为所动,又说了几个症状,都与乔罗衣对上了。景若摇摇头道:“这本来不是什么大病,但拖的时间长了,恐怕得有三年了吧。这么下去可不好,我再给你开个方子,待回到苏州配好做成蜡丸,你以后逐日服用,再在饮食上多注意,应是无虞了”

乔罗衣这下算是彻底心服口服了,满脸欢喜的拉着景若,上下左右细细看了一遍,仿佛第一次见到她一般,边看边对落笳道:“没想到你们烟霞如此灵秀,既有你这样的武功奇才,更有阿若这般的年纪轻轻的神医”

景若赶忙道:“哪里敢当的起。”落笳倒不在乎乔罗衣怎么夸自己,但听到她这么发自肺腑的夸奖景若,立刻笑逐颜开道:“阿若虽然限于身体,功夫上修炼不足,但自小聪慧异常,读书过目不忘,这一点我真是自愧弗如。”乔罗衣听了这话,更是握住景若的手不放,稀罕的跟挖到宝一般

穿州过县,两岸风物渐渐不同,虽则依旧是田连阡陌,碧树成荫的景致,但无论屋舍还是口音都一点点变化。落笳和景若都是第一次来江南,瞧着什么都是好的。在窗边看的久了,景若有些晕船,落笳刚打发她睡下,乔罗衣便听到消息过来看望。见景若无甚大碍已经睡着,乔罗衣悄声做个手势,拉着落笳到自己房中去

乔罗衣拉着落笳聊了半天,问的都是些两人一路走来的闲事,又问了烟霞宫的各种杂事,落笳捡着能答的都答了,乔罗衣似乎若有所思。落笳不知她有何用意,莫非她对于自己师父被陷害一事有什么主意?

落笳正想着,乔罗衣却换上笑脸,凑近了一脸神秘道:“你们的师长,可管徒弟的亲事么?”

落笳听后大为愕然,这问题问的大大出乎她意料,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答,只讷讷道:“不,不怎么管,”这才回过神道:“只是本门历来有规矩,从不与其他江湖子弟联姻”

“哦?”乔罗衣俏目一挑,奇怪道:“这有点不近人情了吧,就算你们素来不参与江湖事务,你们烟霞剑宫本就是武林中人,怎么还会有这规矩?”

落笳摇摇头道:“你有所不知,近百年之前弊派曾卷入江湖纷争,险些被灭门,幸存下来的师祖们痛定思痛,立下此门规,决意再不理会武林中事,专心一意精研剑术。因当初之事着实惨痛,所以这些年来规矩一直被奉为圭臬”

乔罗衣本欲细问是何事,但看落笳表情,便立刻止住话头,略一沉吟道:“那,如果只是和武林众人派沾亲带故,本身并非武林中人呢?比如一个人的兄弟姐妹中有人习武,那他本人还可以与你们烟霞宫联姻么?”

落笳皱着眉想了想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恐怕还得长辈们夺时而定”

“原来这样啊,”乔罗衣沉吟了一阵,突然嫣然一笑,露出几分与平时不同的神态,眼神逐渐温和下来,放慢语气道:“实不相瞒,我有一个亲弟弟,父母过世时他才五岁,还不记事呢,差不多是我拉扯长大的,我们虽为姊弟,但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实则情同母子一般,极为亲厚。我那弟弟正到说亲的年纪,却一直没有合适的人家。这次遇到你们,恐怕也是天意,我瞧阿若是越瞧越喜欢,年龄相貌正好和我弟弟是佳配。只是不知你们门内是什么规矩,恐怕唐突了,所以今天特地先找你来问问”

落笳被吓一跳,怎么也没想到乔罗衣居然是这般想法,“腾”的一声站起来,急切道:“不可以!”

乔罗衣见她反应这么大也是出乎意料,好在她行走经商,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略一发怔后便笑着拉过落笳道:“怎么不可以?他们男未娶女未嫁,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落笳期期艾艾道:“不,真的是不可以”

乔罗衣故作大惊小怪道:“哎哟,难不成你们是嫌我家是商人,门楣低了些?你放心,虽则我是个从卖布起家的,但我兄弟是从小送去读书的,能写能画,再斯文不过的人,我一天到晚听到的都是府里的先生们夸奖他的话。他自己也是一心发奋,要挣个功名咧!我自己是立志不娶了,这偌大的家业未来还不都是弟弟和弟媳的?阿若过来,如果喜欢呢,就继续把铺子开下去,如果不喜欢,变卖了也能换上千亩上好的水田呢。你算算,既有我给攒下的家底,没几年又是个官太太,如何不好?你这做师姐的,也该为师妹打算打算”

落笳此刻已经不知该说什么好,乔罗衣絮絮叨叨半天,全都没听进去,只是摇着头,态度坚决的拒绝

乔罗衣自是不明她的心意,只当她是个姑娘家,脸皮薄不好意思,便笑道:“你怎么一个劲的只是不行?难道怕我欺负了你还是阿若”

落笳这下算是有苦难言,只能苦着脸道:“不是的,但,阿若她真的不能嫁,绝对,绝对,不可以”

乔罗衣好气又好笑的轻推她一把道:“你这师姐可真是的,现成的好事等着阿若,多少人都求不来的,你怎么还这么推三阻四。不是我夸口,成日里到我家登门说媒的不知多少人,都被我挡下来,现在我赶着找你,你却不肯,这真真是没法说。我也就这一个兄弟,总是想给他找个称心如意的。对方是做官的,就怕官家小姐派头大,讲究多,让我兄弟受了气;对方家是做生意的,又怕富家千金太娇气,爱算计,过起日子来麻烦;至于小门小户,又怕她们眼头浅了,毛手毛脚的,料理不好家业。我那兄弟也是个牛脾气,非得要找个知书达理,品貌过人的,你说可不难为人?我也是当日与你们一见投缘,及至一起走了这些天,真是无一不称意。我看阿若虽然娇弱,但是个极有主意的人,心思缜密思虑周到,又能文善画,正与我兄弟一般斯文体贴。前日我已经找机会问过她的年龄了,也甚是合适。这般登对的两人,真是太难得了”

落笳听到这些话,只觉得头大如斗,看来乔罗衣已经看定阿若了,如果现在强硬推辞固然无甚不可,但刚受别人援手,便这般冷脸相对甚为不妥。她心乱如麻,不知该说什么好。好在乔罗衣看她表情阴晴不定,喜滋滋的一推她道:“我知道你一时舍不得阿若,但这种事,总是好事嘛,你可要仔细想想,替我探探阿若的口风。你放心,到时候少不得你那份礼金,我肯定给你这媒人包个大大的红包!”说着就咯咯的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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