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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想上一个女人的表现_第一百一十九章 异香/谢安年

宫里宫外,办事都得靠人脉,多个朋友多条路。孟夕岚很期待宁妃的出面,可以让威远侯家的人愿意答应这门亲事。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找个合适的机会,带着堂妹孟夕乔去到人前露一露脸,剩下的就要看威远侯家的态度了。

寺中的生活简单悠闲,回房之后,她可做的事情就是陪周佑宁说说话,又或是抄经写字。今儿周佑宁起得晚,所以,她决定先练练字。竹露和竹青一个研磨一个铺纸,高福利在外候着,仰头晒太阳偷会懒儿。

谁知,不一会儿悠悠飘来几块乌云下起了一阵小雨,细雨润润,润得人心一片清凉惬意。

为太后诊过脉,焦长卿心里还惦记着自己方才闻见的那阵异香,转身又去找了孟夕岚。

孟夕岚见他来了,忙让竹露收拾一下,准备茶水点心。

焦长卿没有撑伞,身上落了不少的雨丝儿,竹露微微红了脸,掏出自己的手绢递给他道:“大人请用。”

焦长卿眉心微动,稍微迟疑了一下,方才伸手接过,又道了一声多谢。

竹露忙说没关系,红着脸出去准备茶点了。

焦长卿接过手帕却是没用,落座之后,只有自己的衣袖擦了擦脸。

高福利瞧得真切,心里微微在意起来,有点不大高兴。

孟夕岚还以为他是来为自己请平安脉的,静静坐好,轻轻卷起自己得袖子,露出一截手腕。

焦长卿原本只想和她说几句话,见她这样,嘴角隐隐浮现出一丝有趣得笑意,却又瞬间消失不见,他拿出脉枕,只把竹露给他的手绢,盖在她的手腕上,然后屏息静气地为她诊脉。

经过一次时疫,孟夕岚的身子的确有所亏损,好在,调理休养得还不错。

“公主一切安好,如今春寒已过,但下起雨来仍带着几分凉意,公主切记莫要贪凉。”焦长卿仔细叮嘱道。

孟夕岚脸上浮现出愉悦的笑容,淡淡点头:“多谢大人。这会儿外面还下着雨,大人略坐坐再走吧。”

焦长卿还有话要说,自然也不想走,只点头:“谢公主。”

“太后的身子如何了?”

“太后娘娘的头疾之症,已稍有缓和,只是因着年岁的缘故,病情时常反复,想要痊愈怕是需要很长的时间。”焦长卿淡淡回了话。

孟夕岚听得十分认真,琢磨片刻,只觉他这话说得还真是滴水不漏。

人一旦上了年纪,身体的状况自然是每况愈下,新病还没好,旧患又跟着添乱,想要恢复得像是没事人似的,根本是不可能的。不过,不可能归不可能,但老人儿都爱听好听的话,话留三分,总是好的。

竹露很快就端来了茶,上茶的时候,她的眼睛一直瞄着焦长卿,却发现自己的手绢正放在桌上,干干净净的,一看就是没用过。

竹露心里没由来地一阵失落。

焦长卿端起茶杯,轻轻掀开,立刻有一股暖暖的茶香扑鼻而来。

“公主果然是爱茶之人。每一回您款待我的茶,都是顶好的。”

孟夕岚轻轻抿了一口,微微垂下眼眸道:“茶是好茶,水是好水,关键是喝茶的人也是好人。”

焦长卿闻言先是一怔,随后嘴角噙了丝微微笑意,回了一句道:“谢谢公主的夸奖。”

“大人不要对我这么客气了。按理,现在我该叫您一声“师傅”的。”

他们之间有过约定的,虽然不是那么严肃,但也是双方都点过头的。

“公主真的有心学医?这条路可是很苦的。”

孟夕岚见他这么问,脸上的笑容轻减了几分,语气也认真起来:“我当然是认真的。大人不会是想反悔了吧?”

焦长卿摇摇头:“微臣从不失信于人,更何况是公主殿下的吩咐。”

孟夕岚闻言满意地笑了笑,“有大人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喝过了茶,焦长卿终于开口问道:“公主殿下,最近换过什么香囊和香包吗?”

说实话,他来来回回见了孟夕岚这么多次,却从没见过她的身上带过香囊或者荷包之类的东西。她的身上倒是总有一股香味儿,像是花香,又像是檀香,很轻很淡,但是很招人喜欢。

孟夕岚没想到他会问起这种姑娘家家的事儿,稍微想了想,又看了眼竹露,方才摇头道:“我平时没有带香囊的习惯,平时只喜欢用花香汁子梳洗,都是清淡的味道。”说完,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并没有闻到什么异样的气味儿。

焦长卿心无旁骛,继续追问:“那公主可用过什么掺过麝香的东西没有?”

麝香!这一句话,着实把屋里的人都给惊着了。

孟夕岚心中一悬,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反应才好。

麝香是香料,也是药材,价格名贵,但在宫中是不能乱用的。

竹露也是一脸纳闷:“大人怎么问起这个了?我家主子不爱闻胭脂香粉的味道,平时都是能免则免,偶尔有时候做佛事做得久了,身上倒是会沾上些檀香的香气。麝香……那种东西,我家主子是从来不用的。”

高福利听到这里,突然打起精神来,紧紧盯着焦长卿,生怕他肚子里藏了什么坏水。

“大人……这好端端的,您怎么提起麝香来了?是不是……”孟夕岚问到一半,忽地想起什么似的,静了两秒。

焦长卿看到她表情的变化,便知她反应到了什么。

“你们先出去一下,我和大人有点话要说。”如果是自己的事,孟夕岚不会让他们避出去,可眼下他们要说的是别人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看来,殿下一定是想到什么了?”焦长卿知道她很聪明,也很注意些细节上的小事,所以,她一定想到了什么。

孟夕岚有话直说:“宫里有一位李婕妤,想必大人一定知道的。我对她并不熟悉,只是偶尔发觉她的身上有一股异香,很奇怪的香味,却又有点熟悉。”

焦长卿闻言,忙对她点了点头,嘴角恍惚又浮起一丝笑意:“公主果然很聪明。”

他本是不爱笑的人,今儿却因为她笑了三次。

“那……大人是怎么知道?”

“和公主见面的时候,微臣经过的时候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虽然被脂粉掩盖住,但微臣可以肯定那是麝香没错。”焦长卿学医多年,对气味和味道都是非常敏感。

果然有问题……孟夕岚一直就觉得那香味儿有些特别,但是她并不知道那就是麝香。

孕妇的身上怎么可以有麝香呢?这也太危险了吧。

孟夕岚微微蹙眉道:“李婕妤的身孕已有五个月了,她的身上为什么会有麝香呢?”

焦长卿神情淡定:“麝香这种东西,并不难寻。虽然宫中不可乱用,但若是有人想要,区区几十两的银子就可以买到。”

事情背后的原因,焦长卿并不想深究,他只要确认这件事和孟夕岚无关就可以了。

“大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麝香是可以让滑胎的猛药。这种东西,宫里不可留的……”孟夕岚的语气有些急了起来,毕竟人命关天。

“殿下,为人母者,心中最在乎的莫过于是孩儿的安康。李婕妤有孕已经五个月了,她身边的太医每天都要为她请平安脉的。”焦长卿委婉地说着自己的见解。

麝香这种东西,宫里太医们是不可能察觉不出来的。

是啊,太医们天天伺候着李婕妤,怎么会不知道她的身上有麝香,知道了又怎么不会说?

孟夕岚心惊之余,只觉这事情的确有些不太对劲儿。

焦长卿继续道:“事出必有因,微臣建议殿下不要和婕妤娘娘走得太近,能避则避,以免被有些人不小心给利用了。”

“如果有人真要害李婕妤,那她又不知情,岂不是很可怜?”孟夕岚直觉李婕妤未必知情,肯定是被人所害。宫里的女人为了争宠,什么样的事情做不出来,什么样的诡计使不出来,哪怕是一条人命……

孟夕岚的眉心越蹙越深,后背泛起阵阵凉意。

是谁要害她?是皇后,还是宁妃?

焦长卿之所以会提醒她,就是为了让她可以明哲保身,不要搅入宫中的争斗之中,不小心伤到自己。

“那如果……李婕妤娘娘对此事知情呢?殿下又该如何处理?”

他的一句话,让孟夕岚微微一愣,“大人……怎么可能呢?如果她知情的话,怎么还会戴在身上?难道她不知道这麝香的厉害!”

这样的逻辑,实在太不合常理了。

焦长卿显然有不同的想法:“人心难测,这世上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背后的真相到底如何,现在,轮不到殿下和微臣来操心,毕竟,这件事咱们管不得,也管不了。这样吧,微臣给殿下讲一件事好了。

平时话少的他,居然也会娓娓道来的讲故事,这实在让孟夕岚觉得意外。

“年少时,微臣还未到宫里当差,曾经救过一位瘸腿的老人儿,他不小心从山下跌落下来,结果跌伤了腿。他的腿原本可以治好的,可他却死活不让人碰,连他儿子和儿媳妇都不行,后来微臣好生劝说了他,让他不要固执,可那老人却说,他家里原本有三个儿子,结果因为闹分家,闹得一家人不和,互相也不来往。老人就要六十大寿了,希望做寿那天,孩子们都可以回来。后来,微臣听说,那老伯的家人因为知道他摔伤了腿,果然都回来了,一家子整整齐齐地凑在了一起。”

“殿下,人这一生难免都要饱受病痛之苦,或是天意,或是人为,可这背后必定有一个病因,也会有一个原因。为医者,只可以治病救人,却不能解决人心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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