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快点 如获至宝h全文阅读_女主她活腻了
靠近傍晚时,开着车回到黑天鹅,这辆昂贵的奔驰车脏的有些不成样子,德米特里从花园的石道上走过来,神情中几乎掩饰不住脑袋里中的失望。
他原本指望它回来时,会像刚刚出门那样崭新发亮。
“我很抱歉,德米。”紧张得用手指在方向盘上小幅度的划来划去。
“没什么,村子里的路很泥泞,我知道,但是……为什么会这样?”德米特里摸了一下汽车观后镜留下的奇怪缺口,满脸诡异的问。
“……呃,如果我说,我撞到一棵树……”几乎崩溃的试图解释。
凯厄斯从花园外的过道大步走出来,脚步飞快濒临失去优雅,银色的头发飘洒在风中,德米特里向他恭敬点头行礼。
“你出车祸了?”凯厄斯嫌恶远离了这辆车轮脏兮兮的车。
“一个小意外。”
“跟我进来。”凯厄斯并不关心这些事情,他牵着我的手,把我从车子里带出来。
书房里,堆着一堆又一堆的书籍,它们大多偏旧,沉淀了很久的时间,有些是复古式装帧的新书,被捆扎在一起,放置在书房空闲处,墙上被整理出两个空书架,等候着新书籍放置进去。
“这是今天下午从沃特拉送来的书,我习惯自己收拾这一摞书。”凯厄斯将手放在一叠已经拆开的书籍上,他转过身来,微微偏了脸,恰好躲避了窗外照进来光线,表情阴沉望着我,“有趣的是,我在但丁的《神曲》里,发现了一样东西。”
凯厄斯从一本16K大小墨绿色漆皮的书籍中拿出一张画来。
刚刚看清画纸的质地,心里就爆发出惊心动魄的寒潮。
那张画纸是种炭笔画纸,在佛罗伦萨的画具店里很常见,在沃特拉城也很常见,在我被囚禁在沃特拉城时,曾在凯厄斯的要求下用这种画纸临摹了几十张关于沃尔图里历史的画作……但我以为它们已经在马库斯的授意下,全部销毁了。
“我看过了笔法,并且仔细研究了,这是你画的。”凯厄斯翻过那张画,上面是一只用炭笔画出来的凤凰。
在沃特拉时,我曾小小的用汉语捉弄过凯厄斯,为了安抚他,亲手画下了这张凤凰图,当时凯厄斯便带走了它,我后来也没有再见过这幅画,现在看来……他将这张画夹在了书里。
这种诡异的巧合,让我哑然无语,只能站在原地,紧紧盯着凯厄斯的脸看。
“我确定在遇见你后,没有回过沃特拉城,所以,这幅画怎么会出现在我的藏书中?”他的眼睛和表情告诉我,他是一定要寻找个答案的。
“难道我认识你?曾经某些时候?还是说我的记忆出了问题?”凯厄斯继续拎着画纸的一角,他的神情变得戒备而挣扎。
疏离的分子在整间书房中肆意挥发着。
我曾用了很长很长的时间,试图寻找出lethe的弱点,譬如制造些痕迹,让lethe清除记忆后的人,偶然发现某些‘证据’,证明他们曾经认识我。
但他们的反应是如此惊人的一致,严格的防备机制让这些人在经历短暂的茫然后,瞬间将我置身于敌人的对立面,防备且冷漠……认为自己所面对是一个以篡改他人记忆为乐的卑鄙小人。
可我依然幻想着当记忆的密匣沉入意识之海后,仍有重见天日的机会,即便有无法抗拒数以万计的海水层层重压,即便连光也无法穿透那深邃的海洋,依然会有那么一种奇迹存在,将那些记忆拯救而出。
“凯,想想,这幅画的来历,它是你亲手放进藏书里的不是么?”
凯厄斯陷入不那么舒服的回忆状态之中,他垂下眼睑,在尝试努力挖掘自己的记忆。
他想起一些断裂得不成样子的情绪碎片,深夜中夹入书籍时的动作,被痛苦笼罩时的翻越书籍的慰藉。他到底是何时喜欢上神曲的?这本深刻剖析人性的书,对他来说大多时期只用来嘲讽取笑,何时变成随身携带的书籍。
“别太相信记忆,用感觉。”
他想起在斯卡拉歌剧院的初次相遇,雨水从天空落下,他的皮肤一如既往的冰冷僵硬,仿佛千年来从未恢复过温暖,就像那只潜伏在地牢的鬼影,躲在阴暗潮湿的地下,不见天日,也从无爱情的滋润,伴随着时光一起枯萎。
“你的生命中是否真的存在过温暖?”
他想起不知何时起就会沉浸在的特殊情感氛围中,沉溺在穿越沃尔图里审判厅穹顶的晨光中,渴望探寻体内唯有吸食歌者血液才会增大的力量,与卡洛儿初次相遇便疯狂躁动的理智,晨曦贪婪的注视梦者皮肤折射的光线。
凯厄斯终于睁开眼,他悲伤得注视我。那种悲伤很柔和,很轻柔。
“我是不是遗忘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凯厄斯放下手中的画纸,走近,拿起我的手,将冰凉的唇贴在手背皮肤上。
泪水比兰开夏郡的冬日的雨水还没有预兆,我几乎要将一切对着凯厄斯和盘托出,将折磨了灵魂近三个世纪的苦痛吐露。
但书房的门被急促的敲响。
德米特里走进来,双眼赤红。
“主人,月亮之子出现了。”
凯厄斯的注意力瞬间被狼人吸引了过去,他在我的唇上匆匆落下一吻,就领着德米特里走出了书房。
我摔倒在地板上,额头撞在一本书的书角上,疼痛让我的眼泪越发不可收拾,撕心裂肺以至于蜷缩成一团。
仇恨与爱情的博弈,我依然是失败者。
凯厄斯与德米特里连夜开车离开了黑天鹅,整座城堡变成了一座死寂的空城。
Lethe使我轻松获得了一辆简单的奔驰车,我开车来到了几英里之外的兰切斯特城。
马库斯坐在咖啡店中,面前放着两杯纹丝未动的咖啡,在我刚刚推开咖啡店的门走入时,他便抬起头,用目光告知我他的位置。
“好久不见,迪伦小姐。”他的神色依然虚弱而衰败,为了礼节强自挤出一个笑容来。尽管他的忍耐是如此让人不适,皮肤却比婴儿更加细嫩,这让他看起来依然优雅如风。
“好久不见,马库斯。”我坐到椅子上。
“真是奇怪的感觉,我再度见到您,会觉得您是素未谋面陌生人,倘若不是血液和感情线,我几乎无法相信自己曾经认识这样一个女孩。”马库斯微微偏下头,黑色长发垂落在肩头,眼神中带着满满的迷惑。
“我有自己的能力,我叫它‘lethe’。”这是第一次,我向一个暮光世界的人吐露自己的能力。并且惊奇的发现,原来吐露真实的自己带来的并非仅有单纯的灰暗,还有难以用语言表述的如释重负般的轻松。
“‘lethe’?您拥有令人遗忘的能力?这可真是很神奇。”马库斯微笑起来。
“抱歉,如果我们要继续这个话题,那么为了自身的安全,我可能会使用这个能力来消除你对这段对话的记忆。”
“如您所愿,我也不希望自己对阿罗泄漏些什么,伤害到您。”他是如此优雅和煦,不计较任何事情。也许正是他的性格如此,才会遮蔽了阿罗亲手杀害了自己的妹妹,以至于他痛失伴侣的事实。
“马库斯,这种能力不是我想要的,它很恐怖,就像,就像魔鬼的诱惑,我可以借助它拥有任何我想要的东西,只需要说出lethe,就不费吹灰之力夺走别人的生活,世界。除了感情,所有人都会忘记我的存在,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因何而存在……”也许是受傍晚在书房与凯厄斯的对话影响,此时此刻终于有一个对象可以让我尽情倾诉,我便如此迫不及待的吐露了一切。
“嘘,别如此决断。”马库斯伸出手,安抚的拍了拍我的手背,那略冰的温度让我镇静下来,“任何人都有存在的意义,请相信他,对你而言,对凯厄斯而言,你们便是彼此存在的意义。”
“凯厄斯……我不知是否该相信他,他希望我变成吸血鬼,跟他一样,但,总有一些地方,不太对劲……”我难受的用手指摩擦杯子的边沿。
“有什么问题么?”马库斯是个很好地倾听者,他的神情温柔且细腻。
“我知道你能看清人的感情纽带,能告诉我它是什么样子的么?求你,告诉我。”我紧张的追问他。
“我恐怕,您的判断是正确的,我看到很牢固的感情线,凯厄斯与您的爱情很单纯也很明了,但,确实有些摇摆的迹象。”马库斯轻声叹息,“介意告诉我这种摇摆的原因么?”
“凯厄斯和我,都在被某种更冲动的感情所困扰。月亮之子的出现让他的心思都沉浸在复仇和战争中,我在尽力说服自己忽视外力,专注的爱着凯厄斯,但lethe,它的能力强大到我也无法全然控制它,那种改变是在无声无息之间的,我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爆发,也不知道它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痛苦扼住了我的喉咙,我清楚听到自己的声音变得多么沙哑难听,乃至于哽咽起来。
正因为是如此了解lethe,才会如此害怕它的恐怖力量。
“这确实很危险,我从未见过这样的能力,我见过一些控制人类或者同类情绪的吸血鬼,但从未见过能改变人类记忆的能力,记忆,是复杂并且微妙的事情,想要修改的天衣无缝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您有试过做一些事情来刺激对方的记忆么?”
“事实上,不久前,凯厄斯刚刚发现了些蛛丝马迹,可,我们没有进行下去……他更关心狼人们的踪迹,我太弱小,完全无法伤害到她,他很放心。”
“不不不,相信我,在我们的世界里,没有什么事情会比伴侣更加重要。狼人的存在可能威胁到你的安全,这次,它们的反击声势浩大,假如凯厄斯不去参与这场战争,你就有可能被狼人们杀死,失去伴侣的伤痛可以轻易摧毁一个吸血鬼,比躯体受创、失去灵魂更简单。”马库斯好心的为凯厄斯解释到。家族的存在果然是必要的,他了解的世界与我如此不同,也将一直以来笼罩在我心上的阴云挥却。
但同时也让我更加担心身为狼人的维德,他与凯厄斯的战争是一场注定的生死之战,唯有我孤身于此,手足无措。望着那双与凯厄斯相仿的红色双眸,我从心底吐出一声幽叹,手指紧张的颤抖。
“整个欧洲甚至一些其他洲的吸血鬼都接到了参战邀请,相信我,狼人们会很快消失在欧洲的,凯厄斯是一个优秀的战略家。”马库斯察觉到我的恐惧,继续安抚着。
但此时,我的心已经搅乱成一团乱麻,凯厄斯曾差点丧身于狼人之口,一想到这里,整个人都被恐惧所侵袭,那种害怕的感觉比起lethe更让我心神不宁,也许在不知不觉中,凯厄斯的安全已经变成相当重要的事情。我完全无法说服自己接受失去他的可能!
这就是爱。
当你心甘情愿将另一个人置于比自身更重要的地位时,除了爱还有什么可能呢?
“马库斯,谢谢。”
他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
最终,对马库斯使用Lethe时,我是如此的不情愿,同时暗自发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他使用let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