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做爰 小说 婚尽情浓总栽宠妻无结局_铃儿响叮当
一路铃铛儿撩着车窗帘子兴奋地四处张望着,对北京城她并不陌生,但是和花婆婆在长白山生活了一年多,久违的大城市的感觉让她感到有点陌生,又有点熟悉,坐在车上看着,就感觉象是站在两个世界的分水岭上,伸手出去是一个繁华的世界,收回来又是一个简单的世界。
朱北固看她一会张大眼睛欢喜,一会又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时不时说些京城的新鲜事给她听,她会笑嘻嘻地回几句俏皮话,但却看得出她精神有点不太集中,清澈的大眼透明见底,却又象藏着许多心事和秘密叫他看不透,回想起以前,这个丫头似乎一直叫他看不透。
看到许多朱门大户的时候,铃铛儿突然意识到车子已经走到王公贵族府邸集中之处了,也就是说北固哥哥的郡王府就要到了。
刚才朱北固稍微表明了身份,尽管铃铛儿早已知道,还是装出惊讶的样子来说自己竟然巴结上了权贵,以后又多点热闹的本钱。朱北固见她没有想象中的抗拒,心里的顾虑顿时又少了一层。
侯门,对铃铛儿来说似乎是一个遥远又不遥远的世界。遥远,是因为她从来没想过象她这样的武林世家出身的孩子,会有和王公贵族产生交集的一天,更没想过会以什么样的身份接近那个世界。不遥远,是因为她以前就知道有句诗文说,侯门一入深如海,这句话的含义,几乎每个读过书的女子都知道。权豪势要之家,深红大门内多少事,她或许知道得不多,但是就他们南宫世家那一大家子人有多少事,她从小都是耳闻目染,深有体会的。
侯门想必会比他们家更要复杂得多。一想到这里,隐藏在她身体内的那种在大门大户里生存的本能,又复苏起来。她不由地开始想,在北固哥哥的郡王府里,会见到些什么人,又该做如何举止。又想到北固哥哥的王妃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突然有点紧张起来,不敢转头看朱北固,只好把下巴搭在车窗边沿上,仍装着看风景的样子。
朱北固不知道她小小的心里此时会想到这么多事。之前出言邀她到府里住几天的时候,他想的是久别重逢后要多争取一些和她相处的机会,还有心底那个隐藏了许久的秘密,经过两年多的发酵,在重见铃铛儿那一刻时就彻底膨胀起来,他只想着不要眼睁睁地错过,也想借这个机会试探一下铃铛儿对他的身份,他的生活环境会不会排斥或者抗拒。他盘算着要怎么把她留在自己那个世界里,一路想的都是让她住在府里哪个房子里,要给她什么样的安排才不叫她委屈。
两个人就这样各有各的心思,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马车停了下来。
“王爷......”外面的侍卫低低唤了声。
朱北固心想这贴身的人怎么今天犯毛病了,到门了回话就是,怎么话开了个头就落那儿了。冷声问:“什么事?”
侍卫支起门帘子,迟疑的声音吱吱唔唔的,面色古怪。朱北固的眼神冰冷起来,声音更冷淡地哼了声,说了句:“舌头叫猫叨了,话都不会说了叫人看笑话,该给你换个事儿做做。”
看见身边铃铛儿笑嘻嘻的,气倒没办法生起来,温和地拉起她的手说:“到家了,咱们下车去。”说着就一手牵着她,自己半个身子探了出去。人刚下得车去,就听见有人甜腻娇软地喊了声:
“爷,你可回来啦——”
朱北固整个人就象被人重重地抽了一大鞭子似的顿了顿,牵着铃铛儿的那只手还浮在半空中,微微转头朝侍卫扫了一眼。
侍卫暗自叫苦不迭,刚到门前就见清姨娘带着丫鬟候着了,平日里这清姨娘也会偶尔候着王爷回府,一般是站门里等着,听见王爷回到了就出来讨的欢喜。虽说这不太合规矩,但清姨娘是王爷的宠妾,王爷都没说什么,王妃也就没说什么。可今天王爷是带了客人回来的,还是个姑娘家,虽然搞不清楚王爷是什么意思这碰上了......
铃铛儿耳朵尖,当然也听到了这一句,见朱北固拉着自己的手顿在那里,只好也在车上停住,挣脱也不是,下车去也不是。
清姨娘一脸喜庆带着撒娇的模样,兴冲冲地朝朱北固迎了上来,没注意到他脸色阴沉沉的,手就伸出去扯住他的衣袖,撒娇问道:
“爷可有给我带了柳泉居的拔丝莲子?”
铃铛儿在车里一听“拔丝莲子”四个字,不由地惊了一惊,心里突然觉得沉沉闷闷的,想起在柳泉居那盘被换下的拔丝莲子,她只觉得没有吃成,却感到莲子心的苦味不知道怎么的就到了自己嘴里,下意识地将自己被朱北固牵住的左手挣脱开来。
此时的朱北固,黑着一张脸拔开清姨娘的手,刚训斥了一句“没点规矩”,就感觉到那只被自己握住的柔胰挣了开去,自己的手就空落落地收回来,收在袖里捏成了拳。
铃铛儿甩了甩头定定心神,换上娇憨不失得体的笑,自己探足走下了车站定,笑吟吟地看了眼眼前的女子,又望了望朱北固,笑眯眯地问:“北固哥哥,这是我的嫂嫂吗?”
朱北固突然觉得就在这自家的大门前,自己生活里所有的龌龊仿佛刹那间被人无情地剥了开来,无情地大剌剌地摊晒着。
清红是他这一年来最宠爱的妾室,喜欢她是因为她的活泼和娇嗲让他隐约看到另外一个人的影子,所以他也就惯着清红,觉得少用那些规矩条条框框去约束她,会让自己平淡无味的王府生活有一点变化。甚至当他从中也感受到欢愉时,他会想到铃铛儿,想到他曾经喜欢的那个小女娃不过就是因为活泼娇憨吸引他而已,然后将铃铛儿的身影在他的脑海里渐渐地放开,藏进记忆的深处。
现在铃铛儿和清红都同时站在他的面前,看见铃铛儿落落大方的神态,笑嘻嘻的面容,他竟然有点不忍去看她,只是冷声对面前被自己甩开后有点讪讪的妾室命令道:
“还不过来见过铃姑娘?!”
清红从来没见过郡王爷这个样子,进了府这一年里,没人不知道王爷宠她就是喜欢她这个没规矩的自在样子,郡王爷还就惯着她,还说她这个性子穿红色更好看。红色是正室才能穿的颜色,她的身份只是个妾室,就算她胆子再大,王妃总是管着整个郡王府身份也在那摆着的,平日里她最多也就敢穿水红而已,郡王爷吩咐做的那些真红的衣裳,她也就是在爷特别高兴的时候穿出来给他看。但是爷对她至少还是温情的,在郡王府里她再怎么不合规矩爷最多就是说一两句,从来没有这么阴沉沉冰冰凉的样子。尽管下人们都挺怕郡王爷的,也常见爷阴着脸让人看不透喜怒,可是她还从来没感觉到象现在这样的让她害怕。
她只顾着忐忑不安地低着头,不敢抬头去看来的客人是什么样儿的人,一听爷是用这样的语调吩咐她见人,就意识到来人的身份在爷心里和她相比是高出许多了。这一句话,无疑是在托着来人的娇贵,也把她的份位摆得清清楚楚呢。
清红心里委屈不高兴,面上不敢摆出来,低着头行了个大礼清清楚楚地说了句:“妾身清红,见过铃姑娘,方才失礼之处,请铃姑娘莫怪。”
铃铛儿玲珑剔透一个人儿,刚才微微打量面前的女子时,就猜到她的身份,这会当然也没忽略清红话里咬得重重的“妾”字。看了看朱北固面色不太愉快的样子,她却只当什么都没感觉到似的,笑眯眯地说道:
“原来是清红嫂嫂。那有什么失礼不失礼的,清红嫂嫂这么说不是折杀我吗?”
又转头笑眯眯地望向朱北固,娇嗔说道:“要说失礼的也该是我,北固哥哥你也真是的,我临时到你家蹭饭吃,你也不早点差人回来说一声,这不是存心要我丢人嘛!”
朱北固见她笑意盈盈,坦然地说到他家蹭饭吃,而不是说什么到王府叨扰之类的客套话,并没有疏离自己的意思,顿时心情大好,脸色也好转过来,微笑道:“总是我的不对,回头多让你吃点家里的拿手点心就是。别站着了,进去进去,一路也够累的了。”
说着又牵起她的手往门里走去。
铃铛儿笑着朝清红示意,又恬着脸笑言:“北固哥哥就是不好欺负了,一句一句地总要应回来,不就是想说我馋嘛,人家也没说不认啊,犯得着连着提醒好几回!”
朱北固见她娇憨撒娇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难得你有肯认的时候,那北固哥哥就多奖励你几盘点心吃,不算你嘴馋讨的就是。”
铃铛儿笑眯眯点头道:“这还差不多。”
朱北固正想继续说笑,看见清红和侍卫管家都还在后面跟着,立即嘱道:“清红,你吩咐厨房准备各色点心送到正院里去,你们也赶紧去回了王妃,将左院的迎润阁收拾停当,遣几个得心的丫鬟过去,铃姑娘就住那儿。我先和铃铛儿四处走走,一会上正院去。”
清红一听,左院是王府里最清净的住处,迎润阁就挨着爷的书斋,据说还是留着给小姐要来的时候住的。爷的妹妹她是没见过,据说是很挑剔的人,看迎润阁的布置就知道了。如今爷这么安排,对这铃姑娘的重视程度可见一斑。临去前不由又打量了一下这个粉黛未施的铃姑娘一眼,红衣红裤的山野丫头打扮,不知究竟是什么来历,也不知王爷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铃铛儿随着朱北固慢慢走着,没有人跟着轻松了许多,看看朱北固这郡王府很大,却装饰得极简洁而不张扬,觉得喜欢,赞道:“北固哥哥的家还真平和适意。”
朱北固见她欢喜,笑着说:“喜欢就多住上一阵子。”
铃铛儿笑嘻嘻地挽着他的胳膊,娇憨一如从前。朱北固却觉得她话似乎少了些,看见她大眼里若有所思的样子,问道:“又在想什么深沉呢?”
铃铛儿微微撅了撅嘴嗔道:“哪有什么深沉可想的,我只是想,一会我这个村野丫头,见了王妃嫂嫂还不知道要怎么行礼才不丢人呢。”
朱北固以为她是担心不好相处,莞尔说道:“明芝是个很识大体的人,宽厚得很,不会难相处的。”
铃铛儿微微一笑,心道,我倒不怕难相处,只是不知道你那些女人会怎么看我呢?她可没有忽略清红临走时看她的眼神里带着探索和淡淡的戒备。只是笑嘻嘻地调侃说:“北固哥哥很喜欢王妃嫂嫂吧?王妃嫂嫂一定很好看很温柔。”
朱北固才注意到,刚才她喊清红也是喊的嫂嫂,现在又是这样调皮的逗笑,这一声嫂嫂,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他多心,突然让他感觉到一种无形的距离在他们之间漫开,让他又感受到许久之前对着铃铛儿时的迷惑来。
这个感觉让朱北固很不舒服,但是他又没有办法,总不能就这么着直接对铃铛儿说,你不要叫嫂嫂,因为我不是你哥哥,我也不想做你哥哥。只好拉拉杂杂地找些可有可无的话来说笑,走得越发慢吞吞的,不想这么快就到正院去让铃铛儿看见自己的王妃李氏明芝。
可铃铛儿偏不和他相反,她十分好奇朱北固的女人是什么样子的,除了好奇,她还想知道,北固哥哥作为郡王爷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尽管刚才见到清红,听到拔丝莲子的时候,她感到心里有种怪异的不舒服,两个多前曾经纠缠住自己的疑惑又跑出来作祟,但她却不是一个甘愿一直糊涂迷茫下去的人。她想搞清楚,小时候在她心里留下深刻印象的北固哥哥,对自己而言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在长白山安静的日子里,除了练功学武,那里的宁静涤荡了她心里所有的喧哗和嘈杂,在那里只有花婆婆和她两个人,花婆婆要她做的所有事情,都没有把她当作一个孩子去对待,她也自然地用一个成人的心态去思考。她常常回想起自己长大的历程,想起遇到的许许多多的人,其中朱北固的影象,她渐渐明白到自己正是从这个男子身上第一次感受到浓烈的异性气息,也明白了为什么那夜北固哥哥向她告别时自己会感到失落和难过,那都是因为自己对北固哥哥已经有了浓浓的依恋,可她不知道这种依恋和她对哥哥们,对木头的依恋是不是一样的。
后来她想过,也许这一生都不会有机会再遇到朱北固了,二哥哥告诉她朱北固的身份,无非就是想让她知道身份之间的距离。在她最迷茫难当的时候,她想过就这样忘记这个问题,忘记这个人,在她感到这个内心的纠结驱除不去时,她曾经想过要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定要找机会再见朱北固一次将这个迷团搞清楚,这样才是对自己负责的态度。
可是这次回家过年路过京城,她满怀着回家就要见到亲人的喜悦,无意间遇到朱北固的时候,只有欢喜和雀跃那些动过千百次的念头一时间居然没有跑出来,她很自然地用亲昵的态度和北固哥哥相处,就象十二岁时那个孩子的模样。现在到了王府,她心里深藏的念头纷纷涌了出来,那样急切。
所以她笑眯眯地对朱北固说:“北固哥哥,走了一会我又觉得饿了呢,你带我去吃点心吧!”
一副口水就要流出来的馋虫模样,朱北固看得心疼又好笑,只好领着她向正院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