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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人二男一女 文笔很好的禁忌文_不向江湖寻剑仙

程苍三人出了王府大门走开老远,回视便可看见那完颜洪烈带了大队人马,一脸怒容停在门前,火把映得夜如白昼。

郭靖与王处一俱是在心里暗道“好险”,郭靖素来就认为他师父万般皆能,虽然知道师父武功高强,却也不懂高在哪里,王处一却见多识广,自然晓得能以耳力听到一刻钟时辰方能到达的人马,需要多高深的内力。王处一本已经在心里将程苍的武功拔高许多,现在看来竟似仍低觑了他。

三人正行走时,忽然一道锐利破空声由远及近,向着郭靖面门袭来。郭靖抬手将那物抄在手中一看,是一张字条,裹了一粒圆石。郭靖展开字条一看:“我在城外向西十里的湖边等你,有要紧事对你说,快来!”字条末端粗略画着一个笑嘻嘻的小叫花子,虽只有寥寥几笔,却极为传神,形貌活似郭靖曾一见如故的黄蓉。

郭靖脸上一时惊讶,一时又是欢喜不禁,心想:“他怎知道我来了这里?”

程苍刚刚已看见一条瘦小黑影从前方屋顶一掠而过,再一瞧郭靖面上七情作色,早已猜出是谁了。他望着郭靖笑而不言,倒是王处一略有警惕。王处一也看见那道黑影。此时明月当空,满地素学耀耀生辉,那黑影轻捷如风,身法诡异邪气,在月下看得分明,于是便问道:“方才是谁?”

郭靖心中正为再逢故友而高兴,他喜爱黄蓉,自然希望自己亲近的人也同样喜欢他那位“黄贤弟”,语气中那分喜悦之情毫不伪饰,道:“他是我一位生死之交,是顶好的朋友。”

他一双眼十分热切地看着程苍,说道:“师父,他约徒儿见面,徒儿去一下马上就回。”

程苍既然知道那是黄蓉,又怎会拦他。一方面,黄蓉待郭靖由始至终都是十二分的好;另一方面,与他私心而言,要找到那位行踪不定的丐帮帮主,真少不了依靠黄蓉的一手厨艺。

郭靖得了师父应允,立时转身便往西奔去。他不自觉就用上了轻功,脚尖不沾轻学,身形好似被狂风吹卷的一片树叶,霎时便没有踪影,余下王处一忧心忡忡道:“这孩子心思淳朴,专往好处想人,只怕会吃大亏。我观他内功精湛,甚至胜过一些武林名宿,但须知武功再好,也畏人心险恶。”

程苍却比王处一对郭靖有信心多了,反而安慰他:“少年人不经一事,不长一智。好也罢,坏也罢,总是要让他自己去闯闯。”他低头瞧着郭靖在雪地上留下那一串肉眼难辨的脚印,又道:“何况一般人便是能骗他,却也难一下伤了他,若是谁想再害他,也总得问问我这当师父的。”

他语气虽平静,却自有一股肃杀冷漠之意,听得王处一背后汗毛一栗,隐隐觉察,这个一直笑容亲切温声和语的青年人,其实并不如他表现出来的那般宽和仁厚。

却说郭靖,他一路放足疾驰,出得城外,风雪愈大,雪花铺面如割,放眼望去,万径无踪,唯有难分天地的一片莽莽素白。他行了近十里,才见前方水光粼粼,辉映如洒银。这时节还未到呵气成冻,这方小小湖泊并未结冰,湖边梅树绕树而生,寒梅竞放,雪缀朵间,月下红梅白雪,冰花玉蕊,皎洁生光。

郭靖四下张望,不见黄蓉人影,便高声缓了两下“黄贤弟”。他声音在旷野里传出不远,便被北风吹散,反倒惊出两只水鸟,贴着湖水飞过。他叫了两声无人回应,便坐在湖边发起呆来。月下寒梅,空里飞雪,本是人间盛景,然而他本无文人吟赏风雅的心态,又在塞外大漠惯见大雪纷飞之象,并不觉得眼前雪景有何动人。

正自发怔,忽然听到水声哗哗,他抬眼望去,只见一叶扁舟如同乘风乘雪乘月而来,船尾一名女子持桨荡舟,白衣金带、雪肤墨发,在一片苍色中,皎若初霞朝升,艳若桃李春绽。那女子不过十五六年纪,生的容光艳逸,难以逼视。

郭靖呆了一呆,转开头去,缓缓退开几步,不敢多看。

那少女把船靠岸,叫道:“郭哥哥,上船来吧!”

郭靖吃了一惊,转头只见少女笑靥明媚,郭靖不由揉了揉眼睛。他认得她声音,也依稀辨认出她便是黄蓉的模样,可是任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一个脏兮兮的小叫花,忽然就变作一个仙女。他讷讷开口道:“你……你……黄贤弟……你……”

黄蓉笑道:“我本是女子,谁要你‘黄贤弟、黄贤弟’的叫我?快上船来罢。”

郭靖一跃上船,黄蓉将小舟荡到湖心,取出酒菜杯盏,道:“咱们在这里饮酒赏雪,那不好吗?”

郭靖本如在梦中,但毕竟自小修习上乘道家内功,心境澄定,此时已醒过神来,笑道:“我真糊涂,一直当你是男子,以后不能再叫你黄贤弟啦!”

他心如赤子,便是乍见美人如玉,却仍在心里将黄蓉视作兄弟姐妹一般。

黄蓉摇摇头笑道:“你以后也别叫我‘黄贤妹’,叫我‘蓉儿’吧。我爹爹一向便是这样叫的。”

她说起爹爹,一时又有些心酸黯然,但瞧见郭靖一双纯澈如稚子的茫然双眼,又觉得心中温暖。

她同郭靖谈天说地,郭靖说起中午和晚上之事,黄蓉目光愈加柔和,轻声道:“我都看到啦。只是见你师父前辈都在,又大大占了上风,才没有去帮你。”他停了片刻,又说道:“你武功竟然这般好,人也是极好。”

郭靖被她夸得面颊通红,不由赧然道:“我师父的武功才是一等一的好。”

黄蓉叹道:“你是好人,那个甚么小王爷却是讨厌至极。”

她日中藏在暗处,将一切都看得分明。她虽然受父亲影响,颇有些行事邪诞之处,但身为女子,却也自心底厌恶行止不端的浪荡子弟。

郭靖却笑了,“他也不算太坏,他晚上却已承诺要娶穆家女儿了。”

黄蓉温柔地看着他,细声言道:“傻哥哥,他那是骗你们好脱身的,说不定现在那位穆姐姐已叫他害啦。”

郭靖惊地跳起,“这……这怎么了得?我们要去救穆家父女!”

黄蓉却扯住他,将他按回座上,笑道:“那便让她被害罢啦,又不是害你害我。”

在她看来,除了父亲和她自己,天下便只有她心中的“大好人”郭靖才值得放在心上,旁人好歹又与她有什么关系?

郭靖面上却现出怒色,道:“我师父教我要有侠义之心,济弱扶困,路见不平当然要救。”

黄蓉叹了一口气,“你若一定要去救人,我便也只能随你去了。”

他二人一同夜闯王府,便又逢上一番奇遇。

话分两端,郭靖在城外与黄蓉决定救人之时,这边程苍已在岔路辞别了王处一,往下榻的客栈而且。

这时已近午夜,客栈门前灯笼摇摇欲坠,客栈内灯火黯淡,显然已都睡下。程苍不愿扰人清梦,因而便脚下一点,两步从屋檐穿过,进了自己房中。

满室旷寂,四无人声,唯能听得风雪绕梁穿户而生的呼啸之声,偶尔夹杂几声深巷犬吠,更显得人间如死,天地孤寒。在白日里与众人相伴,与敌手相斗而生出的一点儿微薄热意,便早已悄然冰消雪融。

山川河流,朝阳暮月,似乎同四百年之前和千年之后并无任何不同,然而不管观赏过多少风景,遇见过多少人,仿佛都不能令他的心暖起来。杀人不觉得畅快,救人不觉得舒心,与人谈笑不觉得亲近,被人憎恨也不觉得担忧。

他好像越来越活的不像是个人,而于武学上的悟力进境却意外的一日千里。

他端坐榻上,心绪归于无我之境,神游化外,心神合一。一阵风吹过,将他背后的窗户洞开,飞雪被风卷着堆了他一身,染得须发皆白。但程苍不醒、不移、不觉,浑然忘机。那雪凝结在他身上,分毫不曾化开,倒像是他身体比雪更寒更冷,全无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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