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瞳一触即燃 高翔厕所里偷女人_炼器学徒
当天晚上,乔单一回来便上门来找了齐墨鹤,齐墨鹤便将那尊紫金鼎炉拿出来给他看。乔单研究了半天也没研究出什么名堂,通过灵力感知的结果也不过是一件“宝器”而已,还是一件坏了的“宝器”。
凡、宝、灵、神、逸五个等级,上了灵等的器才算是可以登得了大堂了,区区一件宝器实在不值一提。乔单边用手指弹着那炉子听着声音边说:“你从哪儿搞来这么个鼎炉,旧得都可以扔了,你要是缺鼎炉用,赶明儿我给你去弄一个。”
齐墨鹤便好脾气地笑笑,乔单说:“别光顾着笑,我跟你说真的,你不是要参加小选吗,怎么能没个趁手的鼎炉呢?”
齐墨鹤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对呀,小选是要考“开炉”实战的!!乔单光看齐墨鹤的表情变化就知道这家伙看书看傻了,齐墨鹤这阵子紧赶慢赶地好容易才把炼器的基础知识大体都看完了,这还是因为他有武修的基础,有无为老人的小抄,加上乔单和绿腰时不时点拨、指导他的前提下才能囫囵吞枣地吃下去,要说读顺了、读精了、读出门道了,那还差得远了,所以齐墨鹤这阵子转而开始拼命做题,希望能够通过题海战术帮助自己顺利通过第一门基础考试。
于是,第一门努力过了头,把后面的给忘记了。
齐墨鹤:“我……忘了。”
乔单无力地拍了拍额头说:“就知道你会这样,你跟二茂俩,唉……”
在一旁拿着柄小铁锤正在敲敲打打似乎在实践“开炉”但更像是在玩过家家的林茂听到自己的名字,立刻抬起头来,乌溜溜的眼睛望着齐墨鹤他们俩问:“无双,你叫我做什么?”
乔单赶紧道:“没什么没什么。”
林茂放下手里的小铁锤,特警惕地盯着他看说:“肯定有什么,你骗我!”
乔单:“哎哎,别生气啊小祖宗,好吧,我刚说要给明世去弄个鼎炉,你想要一个不?”
林茂说:“鼎炉?”他想了想才似乎明白了乔单话里的意思,跟着摇摇头,“不用,我有。”
“你有?”
林茂从他的床下“吭哧吭哧”拖出一口箱子,一打开,满屋子刹时流光溢彩,灵气逼人:“我娘给我留下的。”
乔单和齐墨鹤对望了一眼,这才想起来林茂的亲娘凤清音曾经是朱明学堂的风云人物,论起辈分来,还是兵堂如今的堂主金坚的同辈师妹,虽然后来结局不好,但傍身的好东西自然少不了。林茂说:“绿腰姐说我娘说的,炼器一道,没有好的工具,不行,工欲善……善……”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乔单说,“就是这个理,明世,不管你这次考试能不能通过,将来都用得上炼器工具,我去给你踅摸套好的,这事包我身上。”
齐墨鹤赶紧道:“需要多少钱,我先把钱给你。”
乔单说:“别介,谈钱多俗气,再说上次你不是借我钱了么,我都没还你呢,这次就当我还你个人情好了。”
齐墨鹤只得先把这挂放下说:“对了,还有件东西也想请你帮我看一下。”他从抽屉里取出那枚灰白的印章来,“这是……”
谁想到话还没说完就被乔单打断了。“天下名山章,我的天!”乔单这次只看了一眼便喊了出来,他急切地伸手想要将那枚小小的石章拿过来看,手伸在空中似乎又有些不好意思,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我能看看吗?”一个向来能言善道的人硬生生变成了个结巴。
齐墨鹤有点疑惑,说:“当然,你看吧。”把那枚章主动放到了乔单手心里。
乔单就跟托着什么无比珍贵的宝物似的,整个人小心翼翼,连声音都颤抖了,他说:“这章不是在胖貔貅手里么,怎么到了你这儿了?”
“胖貔貅?”齐墨鹤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大概是宝堂管库房的胡乐文的外号,于是说,“是胡管事暂时寄存在我这里的。”
“他寄存?”乔单抬起头来,吃惊地看着齐墨鹤,“你跟他交情变那么好了?”
说交情好那当然是谎话,但是要把陆无鸦那柄镰刀是个封印神器的事说出来又牵扯太多,齐墨鹤怕自己一时半会解释不清,因此只能暂时含糊道:“算是吧。”
乔单猛地就给了他一下,拍得齐墨鹤差点没摔地上去:“什么叫算是吧,能把天下名山章都借给你,胖貔貅绝对是把你当兄弟看了啊!”
齐墨鹤说:“这章……很了不起?”
乔单再次抬起头来,瞠目结舌,嘴巴里几乎能塞进两个鸡蛋:“你不认识这天下名山章?”
齐墨鹤摇摇头:“不认识。”
乔单彻底无语了,说:“你连天下名山章都不认识竟然来考炼器师,你真是……真是……”
齐墨鹤不敢开口说话了,乔单说:“宗公凝坚你总知道吧?”
这回齐墨鹤立刻点点头,为了不显得自己太白目赶紧又补充解释道:“大炼器师宗铸,字凝坚,现在盛行的炼器流派的开创者之一,也是我们朱明学堂拜的祖师爷,我当然知道。这章和他有关?”
“总算你还有点常识!”乔单说,“天下名山,尽出神山昆仑祖龙山脉,传说这天下名山章就是用昆仑山中独有的数百种千年矿石,由宗凝坚亲手打造,乃是他的私章。看见这里没有,这就是他的号游川先生。”
齐墨鹤对着那曲曲弯弯的章面看了半天,莫名觉得有点眼熟,却又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只得点了点头道:“那这章除了是宗大师的私章以外,还有别的名堂吗?”
乔单正在那儿激动地反复观赏这枚石刻章,一下子被问懵了,过了会儿才道:“别……别的名堂是没有,但是这可是宗凝坚亲手所刻、亲身用过的章啊!!!”
齐墨鹤懂了,这就是件名人效应的物件,跟“器”完全不沾边。奇怪,既然完全不沾边,胡乐文为什么会让他小选带上这枚章呢,还是说,此章之中别有秘密,只是乔单不知情?
“啊!”齐墨鹤突然喊了一声。
乔单正在那儿恋恋不舍地看天下名山章呢,被他冷不丁的一声吓得差点把章给掉了,手忙脚乱地把章给抓稳了问:“怎么了?”
齐墨鹤说:“快,章给我看看!”
乔单茫然地把章递过去,齐墨鹤抓过来对着底面看了半天又说:“印泥,给我个印泥。”多亏乔单做生意随时需要签章,所以带了块红泥,齐墨鹤在乔单的惊呼声中将天下名山章往里头一摁,然后往纸上用力按了下去。拿起来之后,那张纸上便留下了曲曲弯弯的阴刻线条。齐墨鹤将那张纸拿起来,对着灯火认真端详了一阵,又仔细思索了片刻,终于得出了结论:“这就是那幅‘画中仙’上的戳。”
“画中仙?”乔单愣了一下,“什么画中仙?”
齐墨鹤说:“你记得吗,前一阵子赵迢他们欺负二茂,把他押在了一幅画中,我当时为了进到里头仔细观察过,那幅画的角落盖的章和这个一模一样!”
乔单震惊地看着齐墨鹤:“你、你是说……那、那里有一个宗铸大师留下的器???”他当场就跳了起来说,“快快快,快带我去,我要去膜拜!!!”
齐墨鹤被乔单这难得一见的猴急样子搞得哭笑不得,说:“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们去看看,不过……”他犹豫着,那地方是林茂被人欺负的场所,如果让他再去一次,小家伙也许会害怕,谁知林茂听了,顿时高高把手举了起来说:“我也要去我也要去,那里好好玩的!”
齐墨鹤:“……”这孩子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既然说定了,几人便一起提了灯,带上印章出门去看那幅画。春夜缱绻,天上月亮又圆又大,泼得一地银元散碎,朱明学堂四处皆是灯火通明,不知多少学子还在为了考试埋头苦读,也不知有多少人正在炼器室中一遍又一遍地试验自己的配方。齐墨鹤与乔单边走边聊,时不时地拉上林茂一把,以免这孩子又要左脚绊右脚地来个平地摔,虽然忙碌,却觉得内心一派平和,前世种种腥风血雨,怨愤不甘都像是隔着帘子看到的梦,此时此刻也识趣地微微站远了一些,不来打扰少年人难得的太平日子。
齐墨鹤正在跟乔单聊他在学习炼器知识时遇到的一个问题,他说道:“假设材料、配比、天候、炼器用的器物还有炼器师的手法是影响炼器成果的五大决定因素,那么在前四者都保持不变的情况下,不同水平的炼器师炼出来的器的区别在哪……二茂小心。”齐墨鹤眼看着不知何时跑到前面去的林茂又要摔倒,正要伸手去扶,却没想到一旁不知何时也伸出一只手来,先于他扶住了林茂。
齐墨鹤赶紧抬头道谢:“谢……谢……”最后一个字就这么堵在了他的喉咙里。
一阵微风吹过,齐墨鹤只觉得好似被人一盆凉水从头浇到了脚跟。那个男人站在他的面前,正弯腰对手里扶着的林茂说着什么,他一身青衣,飘然若仙,然而看在齐墨鹤的眼里却比地府的阎罗还要可怕!
他想那不可能,朱磊怎么可能在这里!难道他……他发现他重生了?朱磊想要……再杀他一次?就像是有一千根针在身体里面扎,齐墨鹤身体的每一个窟窿眼里都仿佛吹过了飒飒冷风,他被冻得身体僵硬,头皮发麻,心口乱跳,举步维艰,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乔单后知后觉地发现了齐墨鹤的不对劲,停下脚步疑惑地问:“明世、明世,你怎么了?”
齐墨鹤像落进了千音百呐阵,周围有千百个声音在催促他,跑啊,快跑啊,慢了就来不及了!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在乔单的呼喊声中,齐墨鹤眼睁睁地看着那男人缓缓抬起脸来,他们两个人的眼睛就这么不期然地对上了。
——那是一张毫无特色,十分之普通的脸孔;那是一双非常冷漠,并不蕴含任何感情的眼睛,这些都跟朱磊完全不同。朱磊生得十分好,几乎可称之为明艳逼人,前世骗他的时候总是温柔多情,撕破脸皮之后又冷酷决绝,这不是朱磊,应该不是……可是为什么在看到的那一瞬间,他会认错?
男子略有些意外地挑起一边眉毛,看了齐墨鹤一眼道:“他魂魄受过伤,虽然已经用天灵丝缝合,可惜最后一段丝的分量略重了几毫,是以常常会觉得头重脚轻,四肢不稳,等他将来长大,魂魄稳固以后,最好还是重新动一次手术。”
乔单惊讶于这个男人一见面就能说出林茂的问题,又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赶紧行了一礼毕恭毕敬道:“外堂东灵宝阁主事乔单见过先生,敢问先生如何称呼?”
那男子却微微一笑道:“日后你便知道了。”而后对两人一颔首,便飘然离去了。
一直到那男子走出很远,三个人都没有交谈,还是乔单打破了沉默说:“这人到底是哪位前辈,竟然如此厉害,明世……”
齐墨鹤猛然将那枚天下名山章塞进了乔单的手里,慌乱地说:“你、你们去看吧,我想起来还有件事忘了做,我要回去一趟!”
乔单说:“忘了事?忘了什么事?哎,明世,陆明世!陆无鸦!”
齐墨鹤跌跌撞撞地奔跑在黑夜里,来的时候明明觉得暖意融融,四野何处不是春风沉醉,走的时候却觉得寒风飒飒,满眼皆是萧条破败。
对不起,陆无鸦;对不起,林茂;对不起,乔单!齐墨鹤想,他没有办法再在这里待下去了,他要快快地离开这里,不管那个男人是不是朱磊,这是他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出路!在那个男人跟前,他已经栽过太多次跟头了,他真的……输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