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可以接受 受重生嫁残疾强攻_如果一切重来
“你坐下来消消气吧。”他的声音变了,并伸出手去拉住斯佳丽的手,推她回到摇椅上。“为什么觉得低落?*你可不是那些伤春悲秋的女人。”
‘那么,刚才他是在逗我的吗?’斯佳丽狐疑兼气闷,‘他又来了……’
尽管如此,他声音里泄露的关怀之意,仿佛带有治愈的效果,烫贴了她烦躁的心。斯佳丽的思绪被他这样一弄,又转到二十几里外的塔拉去了。她垂下眼帘,声音闷闷地:“我收到爸爸的信了,信里说我的妹妹得了伤寒,母亲在照料她,现在塔拉已经有两个病人了,还有一大堆事要靠她料理,而且北佬现在离塔拉已经很近了,随时都可能到那儿,我真怕母亲会累得害病。我好想回去,梅兰妮又离不得人——瑞德,你说为啥北佬要铁路,就非得在琼斯博罗呢?别处不成吗?①”
“你这个小叛徒,现在满城的人都想着如果铁路被截,亚特拉大就成为瓮中之鳖。你倒好,表面上跟军官们说会为伟大事业贡献所有,转头又惦记着自家的事。”瑞德听出她声音中的惊惶苦恼,虽然是嘲笑,语气比刚才反而更加温和了,“即使你能动身也别回去,北佬来了不会伤害你,伤寒反倒可以害你性命*。”
“胡说八道②,若北佬真是绅士,那些难民至于离乡别井跑了一程又一程吗?所有人都知道北佬一来就把所有东西抢光烧光了。”即使瑞德看不见,斯佳丽还是忍不住飞了个眼刀。
“我可爱的小姐,你总不能指望北军真的是冲解放黑奴而来,还承诺保护你的财物吧?”瑞德笑起来。“除此之外,北佬并不像你们想的那么青面獠牙,也并不是魔鬼*,就普通人一样。”
“要是他们抢了母亲的首饰,吃光塔拉的食物,还烧了我们的房子——那跟魔鬼也没什么区别了!”斯佳丽咬牙。
“我跟你打赌,孩子。现在我们南边凡是有教养的正经女人担心的是另一回事,即使像梅里韦瑟太太那样的老太太——也就只有你——”
斯佳丽听见他在吃吃暗笑,她觉得瑞德有时候真是讨厌*。他怎么能跟一个女士谈论那么粗鄙的事情(Q J)?如果他懂一点礼貌的话,就不应该在女士面前谈起它;北佬是不会真的如此,但若她把首饰藏在内衣里,那他们一定会剥光了她搜身!斯佳丽想起上辈子那个中士往她胸口扫来扫去的眼光,便泛起一阵厌恶感——若真被那些杂种碰了,她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不过,男人所以能晓得女人那么多的事,决然不是规矩的女人告诉他们的*,真真可恶至极!只是这些话她怎么能说出口?若不然她就不像一个上等女人了,那样更认证了瑞德暗指自己不像正经女人的说法③。斯佳丽即使心有不甘,也只得气恼地掐着手装做听不懂,默默咽下这口气——‘若我不是上等女人,我有什么话不能说出口?*’
“讲起这件事情,我倒要问问你了,”他继续道,“你在这里有没有人保护或者监护呢?是梅里韦瑟太太呢,还是米德太太?她们对于我,一直当我到这里来是不怀好意的呢。”*
“米德太太平常晚上一定来,今晚她儿子斐尔在家,所以例外。”斯佳丽撇了撇嘴,不是“她们当你是不怀好意”,而是“你的确不怀好意”。
“我真是好运,”他轻轻地说道,“今天只有你独自在这里。”*
他的声音里面有一点东西使她的心跳得快起来,同时她觉得自己的脸也在发热了。她从前听过很多这样的声音,知道这就是一种爱的宣言的预告*。斯佳丽屏住呼吸,不由得把手按在胸口,试图稳住不受控制的心:‘他现在要求爱了吗?’她垂下眼帘,掩盖住充满爱意和胜利的眼睛,不由得庆幸有黑暗替她遮挡住,否则现下的她将在瑞德面前无所遁形。一想到他把他爱她三个字说出口,她便忍不住神经质地笑起来。她忘记了战争,忘记了苦难,忘记了即将到来的一切,只记得她将再次赢回他的心。
“别傻笑。”他说着,便拿住了她的手,将它翻转来,把自己的嘴唇印上了她的掌心。她一经接触到他那热烘烘的唇,便觉得一股兼有生气和电气的热流从他身上灌到她身上,使她浑身都震荡起来,震荡得非常舒适。他的嘴唇慢慢从她的掌心移到她的手腕上,她怕他要诊出自己的脉搏,便要将手缩回去。*
瑞德察觉到她的窘样,好像觉得很有趣似的:“用不着缩手,我没想怎么样。”
斯佳丽涨红了脸,努力克制自己的颤抖。明明跟他都有过孩子了,如今却青涩像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孩那样,还得警惕不让瑞德提前发觉自己的心意,斯佳丽不由得暗暗叫苦。
“斯佳丽,你是喜欢我的,不是吗?”*
‘开始了!’
“恩,我不讨厌你,”她谨慎地回答,“除了有时候你的确很让人讨厌。”
他笑了笑,将她的手掌抚在他的脸上:“我倒觉得就是我有时‘让人讨厌’的行为,才让你‘不讨厌’我。毕竟我跟围在您身边的傻小子不一样,我也无意成为其中之一。”瑞德平时如一头懒洋洋在晒太阳的豹,出动时就激发出潜藏不露的伟力,像一头猛豹突然跳起来向你冲击。
斯佳丽感受到自己被瑞德的气息包围着,不安地想抽出手来,现在的局面全然由瑞德把控,让她多少有点不适。瑞德紧紧握住她的手,不让她妄动,又亲了亲她的手掌,又引起她一阵震荡:“那么你的确是喜欢我的,我好奇地是,你有爱我的可能吗?”
斯佳丽几乎鬼使神差地点头,她硬挺住脖子,试图控制住发抖的声音:“你是想说,你爱我?”
“不,你该不会希望我爱你吧?”
“哦,胡说八道。”斯佳丽就像一个孩子打开礼物,发现里面是空的,劲头不由得低落起来。
“嗨,原来你是希望的!抱歉,让你失望了。不过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恐怕要扫你兴了,像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妄想有这回事?”既然情况跟自己想象有所不同,斯佳丽不免要摆出冷漠的姿态,不能让这只老狐狸看出端儿。要是被他发觉了,她可是连骨头都不剩。
“不,这真是太好了,虽然我非常喜欢你,但我并没有爱上你。请别认为我无礼,我个人很讲究公平,若无法回应别人的爱,我便就此作罢。总不能让你一连承受两段没有回报的爱,这样对待一个女士太不仁慈了。除此之外,我真的很喜欢你,喜欢你不同于南方没脑袋的应声虫,有着自己的意识,也喜欢你狡猾的现实主义以及自私自利。若仅仅于此还罢,到底有很多底层的女人跟你相似④,好玩的是你身上竟然夹杂着旧式和新式的思维——也许这跟你的教育背景有关,到底你是罗彼德拉血统——”
“奥哈拉血统——”
“也许它在爱尔兰曾经极有权势,但你的旧式教育跟奥哈拉血统没有半点关系,当然你的现实主义多半出自于爱尔兰农民的祖宗——”
斯佳丽回想起她到查尔斯顿郡姨妈家做客时,查尔斯顿郡的人都不知为何爱伦嫁给没来没历的杰拉尔德,都把她当作堕落女人的孩子⑤。瑞德也打那儿出来,没想到同样染上讲究门第的习气。她可向来以拥有一半爱尔兰血统为荣的。
斯佳丽掀开嘴皮正想反驳一二,瑞德就捏捏她的手:“你不要打岔吧,你要知道,我之所以喜欢你,是因为我自己也具有同是这些品行的缘故,这就是所谓的惺惺惜惺惺——虽然我并没有多少旧式思维的残余。我并非不明白,你对于那位可望不可及的阿希礼是直到现在都念念不忘的,其实他也许已经躺在坟墓里六个月了。但是你的心里一定总还有余地可以容我。亲爱的,我可以叫你‘亲爱的’吗?不过我已经决定要这样叫,不管你喜欢不喜欢,那么,这是没有关系的,但礼貌总要维持的。老实说吧,自从我在十二橡树穿堂里第一次看见你在戏弄查尔斯时,我就想要你了。我想要你的心思比想要任何女人的心思都来得殷切——而且我一直忍耐等着你,也比等任何女人的时间都长久了。”*
听到瑞德的表白,斯佳丽还是有几分甜蜜感,虽然跟她想象中的有所不同。只是这些话好熟悉,她记得曾经听过。她满腹狐疑:“可你不是说你是不结婚的吗?”
“是的,很高兴你还记得这个,”瑞德从台阶上站了起来,将一只手按在胸口上,对她鞠了个滑稽的躬,“亲爱的,我知道你是很有见识的,所以不敢引诱你,只请求你做我的情人。”*
‘情人!’斯佳丽深深吸了口气,她觉得肺都要炸开了,恨不得扑过去给他一个耳刮子!‘活见鬼!我就知道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