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扛两个人打一个字 别这样校长张大奎文若娴_莓铃不灵
武侠奇志中常常有侠客散发杀气达到压迫和威慑对手的作用,甚至有弱者直接被“吓死”在当场。
这不是没有道理的。人体内在的三气能做到的其实远超乎我们的想象。
李莓铃今天也遇到了超乎想象的事。
她从没料到会遇到气场如此磅礴而可怕的人。
眼前这个男人,斯文、木讷,却散发稳定强大的气息。和大多数人波浪般起伏下落的气场不同,它太平了,如同一条水平线,平得诡异。
只有一种可能,便是高超的控制力。
深藏不露啊小子,她眯起眼,忍不住调动起浑身的戒备。如果不是碍于身处人群,她的第一反应可能不是奉上冷冽眼神和紧握双拳,而是拉开防御阵势准备和对方过两招——这是武斗者面对强敌的好战精神和自尊心。
但很快,像她发现对方一样,对方同样发现了莓铃,海蓝色深邃狭长的眸子闪过一丝意外和好奇,然后,他勾起薄薄的唇瓣,不加掩饰地凝视着莓铃,笑了。
十分友善的笑意,却让莓铃有些招架不住。
“莓铃,你怎么了?”
可能她将自我戒备表现得太过明显了,又或者在她毫无察觉时她的脸色再次变回车上晕车时那样的苍白,总之内德注意到她不对劲,而内德的关切又引来了彼得和其他同学的注意,因为MSST的李莓铃同学可从来不会在人前露出这种表情。
“没……没事。”
又一次,她强颜欢笑。
她的后脊柱不断开始冒冷汗,因为她发现在自己低估对方了,他简单一笑,一丁点情绪的流动,都能使周身的气息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天知道这么强大的人隐藏在这里有什么目的,幸运的是当前那人没有提起半分杀意,不然如果真发生什么事,可能只要三招,不,一招,他们这些人都没得跑。
“你能帮我查一下我们的带队老师吗?这位……肯特先生。所有能查到的东西,我都很好奇。”
内德疑惑地点点头,尽管不清楚她到底要做什么,出于信任和本能他也还是照做了。
她要所有,那他就拿出所有,正好在女神面前秀下自己的电子技术。
肯特,大都会文理学院新闻系应届毕业生,从小到大学业优异,却不至于过分耀眼,现于星球日报当兼职记者,堪萨斯人,家里只剩母亲一人,在城郊拥有规模不小的农场。
“就这么多?”见内德点头,她一把夺过平板,疑惑地失声感叹,“不对,这不可能!”
她又尖又亮的嗓门很快便在学生中引起骚动。
哈利和彼得对视一眼,齐齐侧过脸看向同一排的莓铃,她不断滑动屏幕,神色逐渐凝重。
其实是可能的,莓铃她自己就是这么干的。面对俗世男女,他们李家上下对外都有相当平凡的伪装身份,甚至履历。如果哪个有心人人肉“李莓铃”这个名字,得到的除了一连串转来转去的学籍证明,就是参加各大比赛的获奖证书和现场照片,与任何一个稍微优秀些的中国中学生没有任何差别。
至于家世背景,深厚的法术渊源和历史,还有多年来勤奋苦练的武艺传授,都是一个又一个不能说的惊天秘密。
……怎么办啊,听起来好玛丽苏好偶像剧她有点小激动!
不不不现在不是膨胀的时候。
伪装者遇到伪装者,人设狗表示她遇到对手了,以至于这种明知有炸/弹在眼前却不知何时会爆炸的紧张刺激得她汗毛都起来了。莓铃好久都没体会到这种刺激感,心里又激动又不禁犯起嘀咕。
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什么不可能,我们班的带队老师怎么了?”
彼得忍不住插嘴道。
“没事,”她对彼得抿嘴一笑,恢复常态,“我只是对这个大哥哥有点好奇,能被选中,一定是很优秀的人吧。”
他愣了一下,点点头,同样顺着莓铃的目光看向那个正在朝他们走来的肯特先生——说是朝他们走来的,其实那人眼里只看得到他们中间的莓铃,也并没在班级队伍最前面站定,而是走到队伍中央。
“好了,A班的同学跟我走吧,先带你们安顿行李,两人一排,请别掉队。”
克拉克·肯特维持着敦厚而自然的微笑,目不斜视,带队笔直向前走,内心却没有表面上那样若无其事。
被那样一双眼睛注视,他感到了许久未曾感觉到的慌张,就仿佛自己被人扒光衣服瞧个仔细,还带着敌意。
此时克拉克在和莓铃思考着一个同样的问题,这人到底是谁。
作为回敬,又隐含好奇,最好的办法就是透视。他不动声色地偏过头,尽可能装作是在四下查看马路左右的建筑,同时悄悄地偷看女孩。透视后的结论除了对方是个有着超乎体格的强健的格斗技训练者之外,什么都没有。
没有预想中仿佛能看穿克拉克的一切的那种强大能量,没有被改造过的钢筋铁骨和镭射眼,没有蕴藏周身的魔法。
……但恰恰什么都没有才可疑!
先不说一个16岁娇滴滴的小姑娘怎么会有这么结实的躯壳,在这躯壳下,从肌肉纤维到骨骼纹理,甚至大脑中每一丝神经都毫无遮拦呈现眼前,普通,却足以令克拉克为之震惊。
大面积遍布的软组织挫伤如同光片上深深的阴影,无数反复发作再添新伤的骨折和错位,甚至连脚趾骨都曾遭到重创、微微有些变形。不过这些跟后腰不知被什么烤得焦黑、还未痊愈的血与肉相比还算小意思……
上帝啊……
他惊得下巴都忘记合上。
而女孩再次主动迎上他的直视,对一切丝毫没有察觉,反倒扬起了甜丝丝的微笑,瞥一眼,心都快被甜酥了。
克拉克更迷惑了。
是错觉吗?但透视眼却说不。
真是奇了怪了。
酒店离博物馆不太远,隔了两条街,克拉克与班主任帕里斯为同学办好手续后,将双人间的房卡依次发下去。老样子,彼得和内德仍然住一间,而这学期才转来的李莓铃在女生人数上落了单,自然而然和B班凑到一起,好死不死,是那个“金发贝蒂”。
以一头天生的柔亮顺滑淡金色长发和姣好容貌夺走男孩子的心的贝蒂,在莓铃看来浑身都散发着“我很刻薄”的气息,对方有多讨厌自己,她的感觉要翻上双倍。当B班的同学紧随其后,拿着房卡入住时,光是听见那深一脚浅一脚又急促的高跟鞋点地声,莓铃便知那是贝蒂甩着她香喷喷的金发,扭着屁股,婀娜多姿地走过来了。
门开了,四目相对除了诧异便是下意识的反感,没人先说一句话,房内安静得可怕。
莓铃坐在床上整理书包,贝蒂从鼻孔里发出哼的声音,坐到空床那儿,自顾自玩起手机。
生理性厌恶让莓铃无法长时间忍受煎熬,她选择背上书包提前逃生,到外面等老师喊集合。
她漫无目的在走廊上漫步,扶着栏杆,俯视着被几栋楼包围在中央的,一楼大泳池和酒水吧,惊觉自己没带泳装。她先是懊悔又是无奈,无奈自己已经来美国两个月了还是没能习惯现状。
就算带了她也无法和大家一起玩水,过少的衣料会暴露长年累月的苦练造就的肌肉线条,以及一身还未愈合的伤痕,前几天和管家温伯对练时弄出的伤痕。
就算到了美国,莓铃也从未有一天忘记自己姓李,从未忘记过自己有一天要帮助小狼打点好整个李家旁系数百人。
就算族中长辈再怎么头疼并不断限制她的行为做派,莓铃也知道她是李莓铃。
就算其他人都不知道。
艾薇儿的《Bad Reputation》忽然在空旷的走廊疯了似的喧嚣作响。
莓铃吓了一跳,连忙接听电话。
“樱,中午……不对你那里应该过零点了吧?”熟悉的显示令她从与贝蒂一屋的残酷事实中解脱出来,语气也变得轻松愉快,“嘻嘻,那我该说……半夜好?”
给莓铃打视讯电话的是远在日本的木之本樱,对于友枝市的时区来说,大都会的中午十一点,已经是那里的半夜十二点了。
屏幕中正值青春妙龄的少女祖母绿色的眼睛圆润明亮,一眨一眨地,望着镜头中的莓铃。莓铃俏皮地一歪头,耳后的乌发垂到胸前,遮住一侧粉嫩嫩的脸。
“说到半夜……你为什么还不睡?熬夜的话小心迟到哦,我可不管你!”
不知是和熟识自己的挚友聊天的缘故,还是女孩子讲日文的口语魅力加持,莓铃的声音听起来娇憨可爱,抑扬顿挫间带着让人并不讨厌的小脾气,比平时她刻意沉着气说出来的英音显得更为可爱,足以撩拨得听者心里痒痒的。
克拉克听得心里痒痒的,像有好几只猫爪在挠。
远在一楼大堂的自己,实在无法忽略女孩的声线,尽管以他高中班上有日本籍好兄弟的日常交流水平也只能勉强听得懂其中一二,但这并不妨碍他继续听。他知道这声音是那个板着脸瞪自己的小姑娘的,她有很好听的名字叫莓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