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生物博士的乐园 三王爷一孕_[*******了
“原,”有一只手试图揽过自己,“怎么了?”
啊,是宗近。
不,还是叫他三日月吧,宗近那样亲密的称呼,是属于以前那个仓木原的,而不是现在这个,扭曲的自己。
“没事,”他试图扯出一个笑,“只是......灵力出了点问题,我可以解决的。”
没错。
只是一点小问题,我可以解决的。
“真的没事吗?”三日月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那轮漂亮的新月在他眼中沉沉浮浮,他骨节分明的大手伸过来,“如果有什么的话,我可以......”
啪!
一只手挥开了他。
“我说了我可以啊!”
仓木原赤红着眼,灵力在体内不安分地蠢蠢欲动起来,“都说了我自己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多管闲事地插手啊!”
不对。
我想说的不是这句。
我想说,我想说......
“抱歉。”仓木原敛下眉眼,他听到自己冷静地说,“我稍微离开一下。”
他身后,被他挥开的,三日月手中的刀铃,浑身锈迹地躺在了泥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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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躲到了柜子里。
昏暗,又狭小,但不知为何,仓木原能感受到一种安心感。
也许是因为爷爷在这里死的?
不行啊,笑不出来。
“真是的......快给我笑啊......”仓木原伸出手,试图提起自己的嘴角,却听到了瓷器碎裂的声音。
他的手僵住了。
脸上被灵力掩盖住的,脸上可怕的蛛网状的裂纹,轻轻地延伸着。
仓木原瓷白的手抚上去,也是,不管外在有多么地像人类,心跳和温度都和以前一模一样,可是,变了就是变了。
从人类变成人偶,仅仅是一个开始而已。
早就该想到的。
他面无表情地,擦掉了眼角的一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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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有些不对劲,”三日月伸出手,捡起那只刀铃,“我去找他。”
“大家先去大厅吧。”
“三日月,”清光突然出声叫住了三日月,见大家的眼神都向自己看来,他别过脸轻咳了一声,才继续说道,“你......喜欢主人吧。”
“哦呀,加州殿居然看出来了。”三日月眯起眼睛,他不知道加州清光到底想对他说什么,但是这件事,他可不会否认。
“因为你从他回来以后就没有叫过他主人,”加州清光说道,红色的眼睛直直地看向他,“总之,”
“我暂时把主人交给你了。”
“你,能把主人带回来吧?”
“啊,”三日月看着手里的刀铃,“老爷爷会把他带回来的。”
“那就拜托你了。”
“不过,主人最宠爱的永远是我!”
“哈哈哈,”三日月笑了起来,“这个嘛,就要各凭手段了。”
他扫过粟田口的一众短刀和小夜,“不过,加州殿可不要忘了其他人。”
“竞争可是很激烈的。”
“那么,老爷爷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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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
穿着深蓝色出阵服的男子慢慢地走在走廊上,他的影子透过纸拉门,长长地贴在地上移动着。
哒。
他停下了。
仓木原下意识往柜子的更深处缩了一点,他不太清楚现在自己是什么样,但是刚刚灵力的暴动让他明白自己现在肯定不太好。
他看过来了。
透过柜子开了的一条缝看到影子动了的仓木原意识到男子现在正对着这扇纸拉门,他暗暗屏住呼吸,力图让自己的存在感更低一点。
“主人,”三日月站在纸拉门前,叹了口气,“你不出来吗?”
没有声音。
三日月并不意外,他确定自己的主人就在里面,“你不出来的话,我就进去了。”
素白的手拉着门,用力之下却没有打开。
嘛,也是意料之中。
五花太刀笑了,笑的眼角眉梢都是锋利的味道,“主人是不是不愿意见我?”
“但是很抱歉,我现在,非常想见你啊!”
咔嚓!
纸拉门被毫无预兆地劈开,深蓝发色的太刀提着他的刀,踏进了这间房间。
还是安静。
太刀却没有管,他站到一个普普通通的衣柜前,问道:“你愿意出来吗?”
没有回答。
身形高大的太刀嗤笑一声,“不愿意?”
“那可不是你能决定的。”
衣柜的门被以一样的手法劈开,太刀蛮横地拉出藏在里面的人偶,凌乱的长发纠缠在一起,整个人更是缩成了一团,就算被他拉出来,也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三日月宗近将人偶拉进怀里,自己靠着衣柜坐下,随手将刀放到地上,然捉住仓木原的下巴,看着他右脸的裂缝。
他的手指摸上去,“只是这个,就害怕了?”
“不,不是,”仓木原的脸被强势地抬起来,看着上方男人晦暗的眼,他的视线向一边垂去,“不是这个......”
“看着我,”三日月不带感情色彩的声音在他上方响起,“怎么,觉得自己和以前不一样,不敢看我吗?”
“因为自己变成了人偶,因为觉得性格和以前不一样了,所以在害怕我们抛弃你吗?”
不是的!
仓木原很想反驳他,可话却被堵在了嗓子里。
真的......不是吗。
啊......
他整个身体都被五花太刀圈在怀里,对方身上坚硬的甲胄不知道什么时候去掉了,宽大的袖子笼着他,等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靠在对方的颈窝里,哭的不能自已。
“是的......我很怕......”手勾住太刀的脖颈,就像一个孩子一样,仓木原一边哭一边说着:“我很怕......怕自己和以前不一样......”
“好疼啊......宗近......我好疼......”他抓住太刀的手,按住自己的心脏,“这里好疼啊......明明我已经是人偶了,明明已经没有心脏了,但是好疼,被刀贯穿的时候,爷爷死的时候,那个男人从姐姐的尸体里拔出刀的时候......都好疼啊......”
“宅子被火烧掉的时候......明明很高兴的......但是不对啊,以前的我不会这样,不会的啊......”
“我杀了那三个男人......我还杀掉了石屋茂......哈哈哈......好高兴......”
“但是这里还是好疼,好疼,为什么?明明把害死我的家伙杀掉了。”
“为什么?明明决定好了的,以后要一个人过下去,一个人的话,就不用在意其他人了啊,不用在意和以前不一样了啊......”
“为什么想起来了?为什么忘记了?为什么?为什么?”
“呐,宗近,我错了吗?”
怀里的人偶扬起脸,眼神是卑微的哀求,他笑着,却笑地很悲伤。
“很怕吗?”三日月宗近把他更抱紧了一分,沙哑着声音问道,“那天晚上,很怕吗?”
“很怕啊......只有我一个人......爷爷和姐姐都死了......被杀了......真的好怕啊,就算杀了他们也好怕啊......”
“我杀了四个人哦......第四个......很久很久才死掉呢......和以前不一样,杀掉他们的时候,很高兴哦。”
“真的——非常高兴哦~~但是也好怕,为什么?”
“我做错什么了吗?”
仓木原的话颠三倒四的,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他和以前不一样了。
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
三日月宗近将额头抵上他的,温柔地说道:
“没有,原做的很好。”
“对不起,那个时候不在。”
“和以前不一样也没关系,我会永远,永远地爱着你。”
人偶的眼睛突然睁大了。
“真的吗?”他急切地凑近这把太刀,“真的,会一直爱着我吗?”
不管我变成什么样,都会一直爱着我吗?
真的吗?
“我会一直爱着你,”三日月宗近凑近他的脸,唇间的吐息带着一点点冷香吐到他脸上,他擦掉他的泪,“你,愿意把名字交给我吗?”
“啊......”
嘶哑哽咽的声音从喉间溢出,仓木原捂着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我愿意。”
“我愿意的。”
“我愿意把名字交给你。”
“仓木原,我的名字是仓木原。”
“我,把名字交给你了。”
“拜托了,从今以后......一直一直......那个名字,我交给你了。”
“啊,”三日月凑上他的唇,“我拿到了,你的名字。”
“仓木原。”
飞鸟停下了翅膀,游鱼停下了尾巴,在枝头开放的樱花暂停在绽开的那一刻,现世琐碎的交谈静止了......就连空中的微尘,也在阳光的照耀下,静止在空气中。
啪。
时钟向前走了一步。
名字是最短的咒。
神隐,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