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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中的肉段描写 别来无恙任_夏侯

这是玄熙第一次见到柳青衣,当年虽然得她相救,却是没有见过这位当世三大高手最为年轻者的真面目。

此时面对这张夺天地造化的面容,某人的大脑当即短路,想到司皈曾经顶着这张脸,笑对一干尚京城的权贵名流,胆量之大何其令人佩服。当然,若不是眼前的这张脸明显上了年纪,她会以为这是司皈的恶作剧,实际上,司皈却是一点武功都不会的。

在这个世界上了年纪的人中,大部分已是双鬓染霜满面风尘。柳青衣今年四十有六,显然是个列外,当然,这种列外也不是没有,比如宫里的那些侍君们,比如玄熙的父亲当今的皇后,便是保养的极好的一类人。

不知青衣门的首任门主是否嗜‘青’如命,门派取名‘青衣门’,剑法取名‘青衣剑法’,便连那柄代表门主身份的宝剑也是取名‘青衣剑’......更别说历来的门主们一年四季穿也穿不腻的青衫了。

柳青衣本就长了一张惊天地泣鬼神的脸,腰间的青锋更显张狂之气,却被一身素淡青衫尽数敛于其中,颇有种遗世孤绝的味道。

玄熙当然不知道当年在她遇刺之前,这位现任的青衣门主曾经一身灰衣出现在晏府的门口。

由此看来,这位柳门主显然是个‘表里不一’的性子。

柳青衣眉心拧成川字,看到玄熙显然是匆忙中套了件外袍,头发零散披着,脸上还有几道压痕,看上去,更显病弱不堪。

心中一声叹息,皱眉看着自己的小师侄,颇为可惜地说道:“这便是你要嫁的人?”

经过刚才之事,聂承阳已是一肚子的火气,此刻听着这不阴不阳的语气,瞬间沉了脸色,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上前将玄熙微开的领口紧了紧,看也不看那月华下的绝世容颜,冷冷说道:“师姑若是来送礼的,麻烦你走正门。”

......

院中寒风萧萧,玄熙夫妻二人匆忙间只是做了些简单的整理,不免显得‘身形单薄’。而夜闯熙王府的柳青衣因为连夜赶路,更是难掩一脸的风沙,此时三人俱都枯站在满园凋零的花丛中,无暖驱寒,无酒洗尘,场面不禁有些落寞......和滑稽。

柳青衣心里自是郁闷,此时听及师侄在玄熙这个‘外人’前如此不给面子,一张‘老’脸自是挂不住,想着自己好不容易摆脱喻太容那老太婆的缠斗,却是听到小师侄竟成了晏家的义子,然后更是莫名其妙被那皇帝老匹妇指给了自己那个病弱的小女儿......罢罢罢,她虽然被蒙在鼓里,但在这之前也多多少少看出这小子的心思,自然也没怎么介怀。

何况当年陋巷之中,那个十二岁的孩子给她的印象亦是不错,只是这个侄媳妇的身份和身体状况让她很是不放心,于是搜罗了不少好药材,十天的连夜赶路没有睡上一个好觉,好不容易赶到了,心情一激动,这才有了这一夜的惊险一幕。

想到还挂在背后的布包,心里没来由的一阵郁闷,不由看向事件的最终祸首。

玄熙早已回神,此时接收到柳青衣那含怒带煞的眼神,愣了一下,却是无害地一笑,一揖到底。

“当年承蒙柳门主出手相救,正所谓大恩不言谢,我也就不多说了。”话末,话锋一转,笑容却是淡了:“既然大家都是亲戚,还请柳姨告知我那些个属下如今身在何处。”

柳青衣瞬间瞪圆了眼睛,这些年不是没见过嚣张的年轻后辈,但那是在不知自己身份的情况下,如今在见识了自己的实力后,还敢如此和自己说话的,就此一人了。

莫非是皇女就了不起了?

“哼哼,敢阻我之人能有什么好下场。”

玄熙不怒反笑,上前一步,笑得越发温柔:“您可是知晓我这些年来伤病缠身,不堪刺激的,若是这么一激动上了身子,岂不是害承阳伤心担忧。哦,要是他一急,对身旁的某些人沉沉脸色发发脾气,那可是晚辈的罪过了。”

柳青衣的实力,不说刚才那一枚破门而无损的小树枝,当年隔空一掌便将一名高手轻易轰成肉末的强悍,她可是铭记于心的,自然不会冲动地跳起来跟这怪物打上一架。

既然六年前她曾救过她,那么六年后在自己与承阳成亲后的今天,这位柳门主更不会伤了侄儿媳妇的下属而让彼此不愉快吧。

所以,对于长宁她们的安全,玄熙到是不怎么担心,想着既然大家成亲戚了,放着这么个超级高手不用,岂不可惜。何况先前的一场惊吓,以及下属们可能受到的‘无礼’对待,总是要尽数讨回来的。

柳青衣自然不知道玄熙心中打的小九九,她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传闻中清美淡雅的六殿下,所谓人心隔肚皮,哪里能想到这人竟会卑鄙地用自己的夫君威胁他的师姑?

不知是失望还是愤怒,柳青衣满心的惊异忽然淡了下去,看着玄熙,淡淡说道:“还有一年,若是那人亲自出手,你又待如何?”

那人是谁,聂承阳却是知道的,他紧紧握着妻子的手,冷笑道:“她若是敢再伤玄熙一根指头,我便让她所求求不得,生不如死。”

“傻孩子,名利权势当前,这世间女子,几人能心若止水,不动妄念?”柳青衣微微一笑,原本温柔若水的眼里渐渐冷冽:“夏侯玄熙,你瞒着世人做些什么,与我柳青衣有何相干。”

是无甚相干,如今因为承阳的关系,她或许不会袖手旁观,但六年前出手相救又是为何?

玄熙心中疑惑,却是没有问出口。若是这一切的源头是逍遥当年执意进京见她,那么,柳青衣必会向自己追问些什么,但显然事实并非如此。

至于瞒着世人做些什么......玄熙却是心中好笑,倒不担心柳青衣将自己的隐秘泄漏于世。何况,便是让世人知道又如何?如今夺嫡之势已成,便是自己亮明了‘诚意’,怕也是无人相信的。

“我何须瞒着世人做什么,不过是我做之前、之时、之后都无人知晓而已。”

这话明显实在狡辩,柳青衣暗暗叫了声无赖,却看到原本板着脸的师侄此时含笑避开了眼,显然是清楚自己妻子如此秉性的。

她微微皱眉,忽而一叹,却没再说什么,她抬眸看了看天色,夜色落在脸上,瞬间便淡了开去,只余一抹余晖,令人不觉惑在其中。

玄熙稍稍偏头掩饰眼里的笑意,暗想如此一个‘妖孽’的女人,不知那位穿越的前辈是否曾心动过,当然,在了解此间一切后,或许便动不得了。

忽然,心生警兆,一手揽过身边的承阳,多年习武的习惯,她身子一紧旋又一松,沉腰做马,探手伸出......不过抬眸的一瞬,几个动作一气呵成,她莫名看着手中的褐色布包,闻到了其中淡淡的山草气息。

聂承阳看着这个布包,终是笑了笑:“师姑的心意,我们夫妻领了便是。”谁知话一转,却又淡声道:“只是夜深了,我们夫妻还有些体己话要说,师姑若是拜访,便请改天吧。”

当即,某人看到柳青衣那张风华绝代的脸瞬间扭曲,但又马上恢复正常。

“呃......是不早了。”柳青衣似乎才想起自己夜袭人家的卧房如何如何不妥,看着小师侄讨好地笑了笑:“我在尚京还要停留几日,遥儿的事,你什么时候想通了,记得告诉师姑一声。”

话未完,人却已不在原地了。如此轻功,的确了得。

玄熙还不及赞叹,便是一个踉跄差点扑地,不由看向身旁之人,见他也是苦笑连连。这位青衣门门主果然痴情,即便现在得罪了小师侄,也不忘从他这里敲出逍遥的遗墓。

此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浅浅从四周的花草中传来,她皱了皱眉,旋即松开,一副松了口气的表情:“都下去歇着吧。”

脚步声明显一滞,过了许久,却是停驻不动了。她不由叹了一声,刚才的脚步声虽然凌乱且浅明显底气不足,但,有便证明了这些人还活着。

长宁同三名熙卫俱都铁青着一张脸。她们身负护卫六殿下之责,今夜却是被人施了暗手,可怖的是竟不知来人是谁,连长相也未窥得分毫。她们不是一般的护院侍卫,世人眼中所谓的大内侍卫又何曾放在眼里,今日之辱,无疑在她众人脸上狠狠打了个耳光。

这些心思,玄熙当然不知道,即便知道了,怕也是一笑了之一骂笑之。柳青衣那样的怪物,能不见其面留下性命,就该烧高香拜佛祖了,况且武道修为一事,资质有别,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达到那个境界的。

她暗自一叹,今日之事,宫里的那位老妈明日不知又要作什么文章,心头忽然一跳,她看着四周的暗影,淡声说道:“这些年大家也有准备,提前一年便一年吧。”

她这里说的模糊,但那些自她当年遇刺之后便随侍一旁的熙卫却是听出了话里的意思,不由面色一变。

聂承阳眼神一闪,却不揭破,玄熙看他一眼,满意地听到了那几丝抽气声,径自笑了起来:“六年前我既然逃过一劫,想来运气是不错的。夜深了,你们该干嘛便干嘛去吧。”

等回了房,吹了半夜冷风的玄熙早已甩了外袍,一个俯冲摔床脚去了。聂承阳见了,只是摇头失笑,并不觉得妻子如此没有女儿气。待息了烛火,躺在她身侧,握着那微凉却是仍有体温的手,不由一阵后怕。

那枚树枝明显是师姑用内力加持过的,若不知其中动了手脚,它当即便穿了玄熙的身子。如果出手的人真是喻太容,刚才那一只树镖,岂能‘力尽而倒’。

偏巧刚才命悬一线的人此时却是一副困倦欲眠的迷糊样,不知是气她不惜命,还是怜她这份淡定的心性,轻柔一叹,将她的双手焐在胸口。

玄熙一掀眼脸,抿嘴笑了笑,眼里已是清朗一片。暗色中,她轻声开口:“刚才我为何要将这事栽到‘血莲’身上,你怎么不问呢,我可是特意想了个理由的。”

“我若问了,便是明知故问。”聂承阳咕哝了声,天意寒凉,他自小习武,自然不会像普通人一般觉得寒冷,但也倾过身子,与玄熙绵密贴在一起,口中不忘叹道:“还是人的体温靠着暖些。”

玄熙看着胸前的那颗头颅,不由好笑道:“感情将我当作肉枕了。”

胸前的头路再次咕哝了声,便没有说话了,一时间两人沉默着。黑暗中两人径自闭着眼睛,淡淡的呼吸声飘着,过了许久,却是一同睁眼。

“你向晏家自承我是牧州聂家之人,却瞒下我与青衣门的瓜葛。刚才推脱到‘血莲’上,必是不想将我牵扯在其中。”

玄熙轻笑道:“其实我只是想断了母皇可能借由你与柳青衣的关系,再将我算计到七七八八的事里面,再者,柳门主好歹也是张底牌,总不能就这么亮出来,将来咱家要是逃命,她怎么也可以帮帮忙不是?”

“师姑要是知道你打的这些主意,搞不好要后悔今日送的那些好药材。”聂承阳顿了顿,叹了一声:“她终是疼我的,我如此随心而为没有告知她一声,她也不曾苛责。”

“是啊,疼你的同时,貌似也一并疼我了,君不见那些礼物可都是送我的。”

“呵呵......”不理她的调侃,他笑了几声又没了言语。

玄熙静默半晌,知道枕边人依旧醒着,不由朝着帐顶翻了个白眼,忍不住叹道:“罢了,若是不说个明白,咱两都别想睡了。”

“这四年来,对于‘血莲’,我也不是毫无线索。即便那人踪迹成迷,但徒子徒孙那么多,总是有隙可寻的。况且......”

她淡淡一笑:“大宗师又如何,人总是要死的,没听过淹死的大多是擅水的么。”

聂承阳静静地看着她或蹙眉或浅笑,直到听到最后一句,却是轻笑出声:“真不知该说你狂妄还是......唉,你啊,就当真如此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么?”

玄熙莫名看着他,暗色中,那双眼睛浅浅笑着,却是犹怜各半。原本亮若星辰的眸子,渐渐沉如黑墨,深不见底。

这样的承阳是她不曾看过的,心中迷惑着,心想如今世上,论命运之坎坷、经历之惊心动魄匪夷所思者,怕是非她莫属了。这样的境况下自己没有精神崩溃自暴自弃,于三世轮转中这么努力的过活,怎么不珍惜生命了?

夜色中伸手不见五指,以聂承阳的眼力,如何会看不清楚妻子脸上的表情,不由伸手覆上那双眼睛。平日难免沉溺在那份淡定从容之中,只是此刻却觉得分外沉重,心里仿佛压着一块巨石,竟是悲郁得让人透不过起来。

玄熙挑眉,感觉到那只手上的颤动,心里一跳,口中却是问道:“司皈的信你已经看了,他此番南下有何打算?”

聂承阳知她是故意转移话题,也不揭破:“他去了南魏。”

“什么?”玄熙惊讶道:“他莫非想做跨国生意?”

他们成亲当日,司皈便带着他的侍童越川,一主一仆,泛舟南下,不料却是去了南魏。在玄熙的印象中,司皈此人心思细腻长袖善舞,又有一手精绝的易容术,比起这时代的女子亦是毫不逊色。这样的人若是想出外发展,想来也不是难事。

“不清楚,不过他说想看看这天下,等遇到想做的事再说。”

玄熙哦了一声,忽然说道:“明日你陪我去个地方。”

聂承阳恩了一声,并没有问要去什么地方,只是再次环上她微凉的身子,轻道:“明日的事明日再说吧。”

明日啊......玄熙无奈想着,明日得跑快一些,否则被皇帝老妈传到宫里,搞不好又是一堆麻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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