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在家里上我 老师你的太大了别进了_先婚后爱
白哉被笑得莫名其妙,眼中就闪过一丝诧异:“怎么了?”
名嘉不想让白哉知道自己的想法,赶忙肃正了脸色,摆手解释道:“没什么没什么。”嘴角的弧度却还残留了一些,心中不免有点感慨。
曾经他们也不过是陌生人,她还竭尽全力想要给对方留下个好印象,以使这段不得已的婚姻有个相对良好的开端。
如今,她已经成为“朽木夫人”,成为让朽木白哉渐渐信任、能够有事相商的对象,逐渐在这个家族中找到自己的位置,站稳脚跟。
其中一步步走得多么艰难,付出多少努力,只有名嘉自己知道。
名嘉在家时候也经常是笑盈盈的,白哉一直觉得,她的笑容让人有种很放松的感觉,这也是为何他并不排斥名嘉的原因。但是现在这种表情,他却没见过。
虽然是笑着的,但看上去也并不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认真说起来,更像是渡过了一道什么难关一样,有些如释重负后的轻松。
联想今天发生的一切,白哉理所当然以为,名嘉先前是在踌躇如何提起关于由良赖亲夫妇的话题。
对于赖亲,名嘉也是不大看得上的,不然之前也不会专门提今日是瑞穗归家的日子而不提其他,显然是不想和由良赖亲碰面,白哉自己也并不打算应允赖亲任何要求。但是,赖亲的夫人毕竟是名嘉的姐姐,方才她那个表情,是完成了什么自我说服的过程吗?
“纯惠夫人若有话,你也不妨听听。”出乎名嘉意料的一句吩咐让她难以抑制地露出了惊讶——她原以为,白哉会嘱咐她与由良赖亲夫妇都保持距离。毕竟,以赖亲的钻营,拒绝的态度若是不太坚决都很可能不会知难而退,更不要说表现善意。
“是……要我‘听听’吗?”她不确定地反问了一遍,见白哉目光平静,却十分肯定地颌首,看不出是否有其他考量。
以名嘉一贯的谨慎,她原本就应该把疑惑咽下去,照着白哉的要求做就是了。但,她从婚前就开始的努力,不仅仅是为了让她能够在朽木白哉面前回答“是”,更是为了让她有面对他问出“为什么”的资格。
“若您不为难,我可以问问原因吗?”
似乎没料到名嘉会追问,白哉踟蹰了一下,到底不习惯解释,名嘉见此就在心里叹了口气。
虽然自己已经表现出了足以令人信任的政治触觉,但朽木白哉显然仍旧不十分接受和妻子商量政事,说到底,还是对她的信任有限。或者可以说,最重规矩的朽木当家不认为女子议政是美德。
若是其他的事,她可能也不一定非要刨根问底,但由良赖亲如此会钻营,纯惠的个性又唯唯诺诺,不问清楚白哉的想法,万一赖亲真的通过纯惠提出什么要求,她不明缘由搭了腔惹出麻烦来,要花大力气善后事小,因此让白哉反感她的家族和亲戚,进而丧失好不容易得来的信任就得不偿失了。
因此,名嘉十分坚持:“您有什么打算,不妨也跟我说说。我清楚您的安排,做起事来才不会失了方向,免得误解了您的意思,好心办了坏事。”
话音刚落,名嘉讶然发现,白哉脸上一闪而过的,似乎不是别的,正是尴尬。
这是何意?
她正纳闷,白哉似乎在心里挣扎了片刻,目光游离地回答:“纯惠夫人毕竟是你姐姐。”话说了一半,便收了声。
名嘉反应了半晌,渐渐体会到白哉话中的含义,望向他的目光净是受宠若惊——那个克己复礼、端方严谨的朽木白哉,竟然是格外照顾她的姐妹的意思吗?
被名嘉看得有些不自在,白哉干咳了一声,若无其事地补充道:“赖亲大人汲汲营营,固然有失君子风范,但你们姐妹,你总不成日后也不见纯惠夫人了。”
“谢谢您。”名嘉觉得很感动,说话的表情也真挚了不少,“您能为我着想,我真的没有想到。”
“不过,我也正想与您说这件事。赖亲大人若提什么请求,请您不必顾忌什么,千万不要应允。”
这番话,是名嘉深思熟虑后才决定说出的。固然,听上去显得自己非常冷酷且不近人情,还有抹黑由良赖亲人品的嫌疑,但名嘉宁愿“事前小人”,也不想事后再被连累。
所以,尽管白哉一双眼睛神色莫名,她也还是坚持说了下去:“我与赖亲大人接触不多,但也能感觉到,此人野心勃勃,所图恐怕不小。与松殿家搭上线却没有商量我们任何人,不过也是想着我们几家是姻亲,牵一发而动全身,就是我们不与他为伍,怕也免不了要被他背地里借着名头行事。我也不怕您笑话就直说了,这样会钻营又成天图谋更进一步的人,您就是不搭腔,恐怕也会通过二姐向我和长姐靠拢。二姐个性软糯,之前过继鹤姬一事也是不得已才向长姐开口,正因如此,我们做姐妹的,才不能怕伤了感情而态度暧昧。”
“您是朽木氏的当家,有您的立场和原则,我是您的妻子,自然是站在您这一边的,绝不会因私废公。赖亲大人这样汲汲营营,您还是别搭理的好,免得沾上身甩不脱。”
作为一个受过良好精英教育的淑女,名嘉原本是无论如何不应该在背后评论别人的,一个不好,就会被认为是个性轻浮、有失严谨。曾经,在处理加贺小姐和橘家少爷那件事上,她就宁愿七拐八绕,也坚决避免从自己口中对白哉托出真相。
但是,由良赖亲无孔不入,白哉又存着让自己送人情的想法,名嘉就不能不把话说明白了。诚然,白哉顾虑她与纯惠的姐妹关系,这份体贴让名嘉感激也感动,然而她是个现实的人,相比日后可能因此产生的麻烦,她更愿意将这种可能扼杀在萌芽状态。
说得冷酷无情一些,她与纯惠姐妹情分寥寥,虽然纯惠是受赖亲连累,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易,名嘉也并不想因为体谅别人的难处而让自己陷入不该有的困扰。
名嘉态度鲜明,立场明确,这一点让白哉很是赞赏。但正因为对方表现太好了,作为一直被照顾的那一方,倒让白哉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他虽然没接触过多少女性,但人的心理大抵是相同的,名嘉一番表白,作为朽木夫人,自然十分合格,然而作为一个正常人,却未免显得太过清心寡欲。
似乎从成婚开始,她就从不向他要求任何事情,总是温驯谦和而恭谨的,如此善解人意,将一切都做得近乎完美,有时候甚至给白哉一种错觉——只要是他给予的,她就是满足的,从不产生多余的想妄和奢求,那样容易得到满意。
可这是不正常的。名嘉天之骄女,连她的乳娘都会觉得她太过委屈而为她抱不平,她自己就没有一丁点儿不满之处吗?
“若我一概拒绝赖亲大人所求,你对纯惠夫人也不予理会,你的面子何在?”白哉忍不住问。在他的印象中,人总是会为了炫耀和虚荣心去干预一些本分之外的事情,像名嘉这样的小姐,几乎算得上绝无仅有,大大颠覆了他的认知。
名嘉闻言却笑了起来:“那,若旁人议论我无能,无法左右您的想法,在家里没有话语权,您会否因此就看低了我?或是剥夺我应有的知情权?”
一问一答,虽然没有正面回应,却也足够白哉明了名嘉的言下之意。
“我是什么人,做事如何,您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也相信,您不是只凭旁人的闲言碎语就会动摇决定的那种人,所以,何必为了面子去勉强做一些自己做不到、也不愿做的事?只要您信任我,旁人怎么说我,也不过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说辞,我不在意的。”
短暂休整过后再碰面,瑞穗和名嘉明显都是和丈夫统一了立场的,两人一见面,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纯惠仍然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模样,不主动说话。而沙都,虽然大家都知道她这样回家来是有什么异常,但也都很知趣地没有追问,惠理子夫人为了粉饰太平,坚持要沙都出现在姐妹们中间。
名嘉频频感觉到从沙都那里投来的视线,却没心情理睬她,只装着不知道,专心与瑞穗说话。
她越不以为然,沙都越妒火中烧。想想自己费尽心思才嫁了倾慕之人,却成婚仅一年就要被迫接纳侧室,而名嘉随随便便联个姻对象就是朽木白哉那样的男人,就算整个瀞灵庭都盛传朽木当家对亡妻情深义重又如何?婚后还不是对名嘉尊重爱护,到如今都没有侧室来碍眼!
而且,名嘉分明与她一样,与两个早就出嫁的庶姐都没见过几次面,然而到如今,俨然那三人十分亲近,就连元日后归家拜访也约好一道,反倒是自己,姐妹四人中落了单。桩桩件件,都像是故意和自己作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