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室友上班跟室友女朋友2 快穿参加恋爱真人秀_爱情种植
十一月的临湖轩,虽然没有满池迤逦妖娆的荷花,低垂的柳叶却照样轻拂于水面之上,与湖中的荷叶一起,在夕阳的背景下沉默地呼吸。
包夫人将最大的一间厢房腾出来作为今晚的酒会地点。这间厢房和上回湖中央的画舫不同,端庄气派,古色古香,正中还挂着一幅龙飞凤舞的大字:“至道无难,唯嫌拣择。”
说是酒会,实际上也就是两家诊所的高层经理在一块儿吃一顿晚饭。满打满算,出席人员也不过十几人,还算比较小型。
皓康齿科这边作为东道主,包怀德带领着这帮高级经理早就已经到齐。趁着博文口腔的人还没有出现,包怀德看着自己手下的这一群人,简短交代道:“我知道你们对我们与博文的联合感到非常突然,其实这件事情并不是突发奇想,这个刘总是知道的,我和博文口腔的老总已经沟通过相当长的时间,但因为时机总是不成熟,而且在某些条件上一直没有达成共识。”
“当然,不管以前如何,现在我们终于达成了互利互惠的战略伙伴关系。这种新形势下的联合,会让我们两家共同打造出一艘齿科航母,争取更大的利益。”
包怀德说到这里,又扫了众人一眼,“既然我们和博文口腔的关系已经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那么,前段时间曾经出现过的误会,全都一笔勾销,不要再提。”说完还看了邓伟和俞天野一眼,“我还是先给你俩打个预防针,陈朗作为博文口腔的董事,今天晚上也会出席。”
邓伟“啊”了一声,俞天野自然是脸色巨变,一语不发。
此时包赟并不在现场,他溜到后方另一间小厢房里,万分不解地问包夫人:“老头子搞什么鬼?怎么冷不丁就和博文口腔联合上了?”
包夫人心虚地看着包赟,好半天才道:“儿子,你可别怪我,上回陈朗到临湖轩吃饭的时候,我就打听到于博文是她的舅舅。”
包赟“嗯”了一声,“那又怎样?”
包夫人的眼神有些躲闪,“我看你对陈朗那么上心,不是好奇吗?后来又找人帮我调查,发现于博文居然转让了自己手里相当大比例的股份给陈朗。”
包赟的眉头渐渐紧锁,“然后呢?”
包夫人叹口气,“儿子,你真是为爱冲昏了头,谁也不可能给自己的外甥女那么大比例的股份,除非于博文是傻子。所以这里面一定有猫儿腻。”
包赟直直地看着自己的娘亲,“你又查到什么了?”
包夫人鼓足勇气继续道:“我自然是查出陈朗原本就是于博文的亲生女儿。”说完,看看包赟严肃却毫不意外的表情,不禁叹道,“我就猜你什么都知道。”
包赟将那些曾经在脑海中偶尔跳出来的一些小片段上下一联系,便隐隐猜出些什么,眉头紧锁到了极致,“你不会一冲动,就将这些全都告诉老头子了吧?”
包夫人只能轻轻点头,听得包赟继续道:“其实我爸早就知道陈朗的身份了,对不对?所以闹出这么大的事儿,他也一直没有出面。只要可以朝着有利于他的方向发展,他便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包赟越说越激动,“如果我没有猜错,因为所有的怀疑都直指陈朗和博文口腔,这才惊动了于博文,他为了洗刷掉陈朗身上的嫌疑,方才低姿态表示妥协,尽快达成了与皓康齿科的战略联盟。”
包夫人虽然底气不足,但还是辩解道:“皓康齿科的技术虽然顶尖,但是远远及不上博文口腔的市场占有率,这也是博文口腔能顺利融资,而皓康齿科却总是失败的原因。”
包赟开始明白老狐狸们的思路了,“我知道,博文口腔的摊子铺得太大,所以质量控制是软肋,而皓康齿科完全不同,难点却是在资本扩张,这也是两家可以携手,互助互利的基本原因。但是,现在摆明了皓康更加受利,你们这样做,简直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点儿也不正大光明。”
包夫人静静地看着包赟,“儿子,其实这只是你看到的表面现象。你不要小瞧于博文那只老狐狸,他能和皓康齿科达成联盟,陈朗的事儿只不过是催化剂,他绝对还会有其他方面的考虑。至于你的父亲,他也绝对不像你想象的那样卑劣,他四十多岁才开始创建属于自己的企业,可以说经历了很多波折,好不容易才在国外投资商的赞助下,成立这个皓康齿科,所以皓康齿科对于他而言比性命还要重要,比生命还可贵。”
包赟抢白道:“是很可贵,比他儿子的幸福还可贵。”
包夫人耐心地道:“我们并没有反对你与陈朗交往,相反,如果你们真心相爱,我和你父亲都会很支持。”想想,又小心翼翼地补充,“不过,通过我这段时间的观察,陈朗那姑娘什么都好,就是对你没什么感觉。”
包赟愤然变色,“被你这么一搅和,还能有什么感觉?”说完,便只觉得心灰意懒,推门而出。他还没走几步,便听见临湖轩的门口一阵喧嚣,正好看见于博文带着柳椰子一行数人走进院内,与出来迎接的包怀德握手寒暄。包赟只觉没趣,并未上前。待得众人全被引入厢房内之后,包赟慢吞吞地晃出临湖轩的大门,干脆沿着公园的小径,无目的地往前走去。
这个公园曾经是包赟小时候的乐园,这里的一草一木对于包赟而言都是分外熟悉。包赟晃到一处比较僻静的角落,内心的烦躁越发喷薄欲出,不由得狠狠踢飞面前的一粒石子,不料却听得前方“啊”的一声大叫,这个声音似曾相识,这让包赟有些吃惊。
包赟快步往前走,前方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只见陈朗正表情痛苦地捂着脚脖子,嘴里还道:“谁那么缺德,连路都不会走?”
包赟又惊又喜,站在陈朗面前,柔声道:“是我。”
陈朗缓缓站起身来,看着面前这位男子,颀长的身材在夕阳下笼罩着一层温暖的光晕,也渐渐地笑了,“好久不见,包赟。”
包赟仅仅淡扫一眼,便看出陈朗面色的憔悴,心中万般不是滋味,嘴里却道:“哪有好久不见,也就半个月而已。”
陈朗淡淡一笑,重复道:“可不是吗,也就才半个月而已,我怎么觉得时间那么漫长,颇有些度日如年。”
包赟想了想,故意道:“那是因为你想念我啊!”
陈朗也被包赟的话给逗笑了,“好吧,就算是吧,不过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想想又问道,“你的玳瑁怎么样了?没有生病吧?”
包赟奇怪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陈朗哼道:“我每次去喂它,它都没什么兴趣,我还有点儿担心,它是不是被你抛弃的这几天饿惨了,肠胃出了问题。”
包赟自然很是心虚,暗道:玳瑁哪里是饿惨了,它在自己娘亲手里的时候,完全就是一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成天吃饱喝足,自然对谁都爱理不理。嘴里却道:“它没事儿,就是在美女面前有点儿不好意思。”
陈朗“啊”了一声,定神道:“那它的反应还真是特别。”没见过谁会不好意思到总是斜眼看你的,这只玳瑁算是头一例。
包赟实在不想和陈朗纠结玳瑁的问题,开始顾左右而言他,“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不进去?”
陈朗也忽然意识到奇怪的地方,疑惑地道:“两家诊所的高层经理不是全都在里面吗,你怎么会在这儿?一个人溜出来了?”
陈朗哪里知道包赟此时的挣扎,只见包赟貌似轻松地耸耸肩,“我在不在里面,都没有什么关系,反正已成定局。”
陈朗“哦”了一声,却听包赟又重复道:“你今天代表博文口腔的吧?都走到这儿了,怎么不进去?”
陈朗沉默片刻,终于开口道:“我还是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坚强,所以走到门口就后悔了,也许我太过胆小,还是不敢去面对。”
包赟也沉默了一下,目光向湖面扫去,平心静气地道:“你又没做亏心事,有什么不敢面对的?”
陈朗抬眼看了看包赟,忽然便自嘲地笑了,“真是奇怪,你怎么就这么相信我?而他,却宁愿选择不相信。”
包赟的心情上下起伏,暗暗道:“因为在最初认识的时候,我曾经怀疑过你,那是让我到现在都分外后悔的一件事。”可是嘴里说出来的却是另外一句话:“要我帮忙吗?或者你可以主动去找他解释。”
陈朗看着包赟,默默无语。
包赟打量着面前的陈朗,她虽然说不上形销骨立,但也是分外单薄,好像被风一刮,就可以消失得无踪影,于是换了一种口气道:“这可不像你,我认识的陈朗都是不畏强权,勇于斗争型的,怎么现在畏首畏尾,连个人都搞不定?”
陈朗咬了咬嘴唇,缓缓地道:“可是你知道被冤枉的滋味吗?就像被人用刀子在手背上刻字,即便过了多少年,疼痛也许会淡忘,但是这个印迹,却永远不会消失,一直提醒你。”
包赟一时无言以对,总觉得造成陈朗今日之局面,也和自己有点儿关系,再加上自己的亲爹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行径,心中也很是憋屈,只能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可能地帮助陈朗,洗清冤屈。
陈朗继续道:“今时不同往日,也许我太在意对方了,所以才会更加害怕和担心。你知道吗,自我离开皓康,他便再也没有和我有过联系。所以今天以这样的形式相见,又有什么意思?”
包赟心中同样无限酸涩,沉默了许久,方才艰难地道:“其实你不用想太多,摆明了你就是被冤枉的,现在博文口腔和皓康的关系已经非同一般,哪会再有人计较那些不相干的前尘往事?再说了,上一周俞天野住院了,自然没能来找你。”
陈朗愕然一惊,“俞天野住院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儿也没听说?”
包赟看着陈朗不知所措的表情,心中长叹一声:你的亲人对你自然是百般疼惜,害怕你再度受伤,当然谁也不会在你面前提起。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老实地道:“我是听叶晨说的,就在你离开皓康的那天凌晨,他因为胃出血而入院治疗。”
陈朗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却渐渐轻松起来,好半天才对包赟道:“谢谢你。”
包赟太清楚陈朗心潮起伏的原因了,内心却暗自叫苦,开始有些后悔自己为啥这么老实,却用轻松得不能再轻松的语气说:“朋友一场,干吗那么客气?”
陈朗看了看包赟,脸上渐渐浮起一丝笑容,长吸一口气道:“好了,我该回家了,今天晚上遇见你真的很高兴。”
包赟迟疑了一下,忽然道:“那我送你?”
陈朗一愣,“哦,不用,门口有司机。”
包赟一阵怅然,看着陈朗冲自己摆摆手,越走越远,背影越来越淡,渐渐消失在苍茫暮色之中。
公园内一片寂然,唯有偶尔的虫鸣。
包赟站在原地很长时间,长到光线一点点黯淡下去,除了公园里路灯微弱的光亮,四周一片漆黑。一阵秋风吹过,包赟渐渐觉出寒冷,不由得有些自嘲,原本在德国时渐渐充足起来的那些自信,现在想来是那么的可笑。原来陈朗的患得患失,陈朗的心潮起伏,陈朗的喜上眉梢,她所有的辗转情怀,全都无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