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被大臣的np文皇上 强行进入后就不反抗了_小师兄今天扒我马甲了吗
他停在原地,所有的精神都紧绷起来,然而没等他有下一步动作,忽然觉得有一股吸力,拉扯着他的神魂,这回不比在镜外那一次,吸力是之前的好几倍。不过这里没有外人,他大喝一声,不再有所保留,将全部神识都调动,精神力也都集中在了一起,努力抵抗着这股吸力,不一会儿就脸色发白,额角渗出冷汗。
这股陡然爆发出来的意志力,竟生生将神魂留在了体内,与那股吸力形成了一场拉锯战,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双金黄色的眼睛忽然在半空中浮现出来,那双眼睛冷漠异常,无悲无喜,又神圣庄严,俯瞰着他时好像神明在看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一般。
随着那双眼睛出现,一道空明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此非尔身,何必执意。”
简亦之吃力地发声:“你是谁?!”
“吾乃此地器灵。”
“我只有此身,你若将我神魂扯出,与……与杀我……何异……!”每吐出一个字,他脸色便白一分,到后来已是冷汗涔涔,整个人跟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器灵却仍是冷冷地道:“吾只知破妄留真。”
话音落下,一只与眼睛同色的金色手臂忽然从黑暗里伸了出来,在简亦之头顶轻轻一抓,简亦之便觉方才还能勉强抵挡的那股吸力骤然增强了百倍,登时身体一轻,下一瞬便觉自己好像失了重量,轻飘飘地往上飘去。
却也在这时,一道白色的人影忽然出现在他面前,探手一捞,他眼前便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再睁开眼时已经回到了身体里,那双金色瞳孔也消失不见了,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经此两番折腾,简亦之好像又死过一遭似的,伏在地上,呕出一口血,只觉得头痛欲裂,眼前模糊一片,疲倦异常,恨不得就此睡过去才好。
然而他却什么都顾不上了,脑海里一片空白,只剩下方才那惊鸿一瞥的白色身影,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他硬撑着睁大眼,伸手往记忆里的方向摸去,喃喃道:“师尊!师尊……是你吗……”
可是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悄寂。
他却不死心,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又往前挪了一寸,提起最后的力气喊道:“师尊!徒儿知道是您,徒儿绝不会看错……要真是您……您要是在这,还请能出来见徒儿一面,也好叫徒儿放心……”
说到后面,他嗓子发堵,声音竟有几分哽咽。
当年看到霄云真人遗骸时他冷着脸没哭,被门内众人误会时咬着牙撑了过去,被天下之人攻讦时更是不屈不挠地逃了整整十年,可现在,不过是一道有点像的背影,埋在心里六十年的种种情绪忽然化作无边的委屈,冲破了闸口似的涌了出来。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原来一直以来自己心里竟然藏了这么多的怨与恨。
“唉——”
身后忽然响起一声叹息,简亦之心头大喜,踉跄着爬起身,正要转身去看,却只觉得一股柔和的力量在他背上轻轻一推,他脚下不稳,直扑向离得最近的一个白色光球……
……
简亦之睁开眼,有些茫然地看着四周熟悉的环境,有弟子从他身边走过,都会恭敬地向他打招呼。
“大师兄,早。”
“大师兄,这么早就去练剑啦。”
“见过萧师叔。”
“大师兄……”
他低下头,看到自己手中提着一把剑。
这把剑虽不是什么神兵利器,却也有人阶上品,不是寻常弟子能用得起的,然而他心里却还是觉得空落落的,感觉有什么不对,好像他应该有一把更好的剑……
可是没有哪里不对,他是盈天宗大师兄萧为止,刚刚筑基成功,每日日出之时都会去沉月崖练剑。
他微抬起头,神情淡然到几近冷漠,没看身边穿行而过的其他人,缓缓抬脚往山上走去,背影孤傲,好似这世间无物可以入目。
“大师兄,早啊。”
一名身着白色弟子服、青年模样的修士笑吟吟地同他打招呼,本是和其他人没两样的招呼,他也确实像对待其他人那样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然而在擦肩而过时脚下却又忽然停住了。
“等等!”
那一瞬,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从心底滑过,那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好像有种见到宿敌的感觉,直觉让他喊住了那名弟子。
“你是谁?”
“我?”那名弟子显然没料到他会有此举动,脸上毫不掩饰地露出诧异,与萧为止对视了好半晌,直到确认这位向来目中无人的大师兄确实是在问自己话,才愣愣开口,“我叫施玄玑。”
萧为止皱起眉,很直接地道:“没听说过。”
青年弟子有些尴尬,然而他也听出来萧为止此言只是陈述事实,并没有讥讽之意,所以也没生气,而是扯出一个笑,好脾气地解释道:“我是今年新入门的弟子,大师兄没有听说过我,也正常。”
萧为止打量了他一下,才刚刚练气成功。
按说突然唤住一名根本不认识的弟子,还说了这么两句话,已是破例,按萧为止的性子,根本不屑和才练气的弟子说话,然而那股诡异的心情迟迟不散,莫名让他在意。
“你唤我大师兄,又穿着核心弟子的服饰,是与我同辈?”萧为止追问道。
施玄玑一愣,随即答道:“是,师尊霄澄真人。”
“你骨龄已有三十多岁,霄澄师叔为何会收你做弟子?”
“这……”这名大师兄还真是如传闻一般不通半点人情世故,施玄玑越发尴尬起来,“师尊说年纪其实也没多大影响……”
萧为止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显然对此言十分不屑一顾。
施玄玑对这位师兄的好感已降至冰点,脸上的笑也快维持不下去了,幸好萧为止问完这一个问题之后便转身走了,没再继续纠缠下去,这让他不由松了一口气。
盈天宗是个尚剑的宗门,所以萧为止是个剑修。他悟性极佳,还在练气时已能隐隐在日出时分诞生的紫气中有所感悟,等成功筑基后,修为足够,轻轻松松就以师尊传他的“旭阳剑法”为基础,以紫气为本源,悟出了独属他自己的一套“紫极剑法”。
萧为止每日日出练剑,等到日上三竿、紫气散尽时便回府打坐修炼,无一日有所不同,若是旁人见了,必会觉得枯燥至极,但于他而言,这却是再正常不过的作息。
山间修炼无甲子,眨眼便是数十年的时光,他已经修炼至筑基后期,更是把“紫极剑法”练到了极致。
这日如往常一般在山崖练剑,红日从天边露出半张脸,紫气东来,云海生霞,他忽然心有所悟,闭上眼,感受着此刻天地灵气的流动,轻轻抬手,简简单单一招劈下,只见一道蒙蒙紫光闪过,沉月崖对面某个无人的小山头轰然一声拦腰断成两半。
“不错,竟能在筑基期就悟出剑意。”
身后有人赞许地道,萧为止连忙睁开眼,转过身,俯身行了个弟子礼,“见过师尊。”
这世上,也唯有将他抚养成人的霄云真人能被他放在心里,得他真心尊敬。
霄云真人抬手一托,一股柔和的力道便托起他胳膊,他顺着这股力道站直身子,敛眉垂首站在一边,他向来话少,若无必要不会开口,平时相处便是如此。
霄云真人显然也早已习惯徒弟的寡言,手掌一伸,手心里便浮现出一把细长古朴的剑,萧为止心里一动,目光直直地落在剑上,眼里难得露出几分在意。霄云真人弯了弯唇角,将剑往前递了递。
“此剑名‘鹤唳’,天阶下品,是为师从前在一处远古大能的洞府当中侥幸所得,本打算等你结丹之后再赠与你,没想成你竟在筑基期就悟出了剑意,为师倒不好留着了。”
“鹤唳”有灵,剑鞘嗡嗡作响,好似也很开心一般,萧为止接过“鹤唳”爱不释手地摸了一遭,才想起来行礼,“多谢师尊!”
“看来为师这礼是送对了,”霄云真人无奈摇头,“难得见你有什么上心的东西。”
霄云真人本要走,忽然又停住了脚步:“听说你每次出关都要打听一下霄澄师弟的关门弟子的消息?”
萧为止坦然道:“是,”顿了顿,他直白地开口,“徒儿不明白为何师叔会收他做弟子,据徒儿所知,那人太过注重身外之物,与门内各人交好,左右逢源,修为进阶却十分缓慢。”
他如此坦然,倒让霄云真人本欲出口的话不好说出口了,顿了片刻,轻轻叹道,“你专心修炼是好,然而正是如此,反而更令为师担心,你玄玑师弟虽然修为不如你,然而他心思洞达通透,心境反而更胜你几分。”
萧为止微微皱眉,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浮上了心头,好像这番话确实是该由师尊说出口的,然而不该是这个时候……
“……玄玑修为如何,与你也无干系,无需太过在意。”
霄云真人的声音将他思绪唤了回来,这回他停了片刻才应道:“是。”
……
眨眼又是近二百年的时光悄然而逝,萧为止早在一百多年前就成功结丹,如今更是修炼至金丹大圆满,眼看就能冲击元婴了,这份修为在盈天宗当属头一份,就连他的师尊霄云真人如今也不过才金丹后期而已。
远处天边忽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他微微皱眉,霄云真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淡淡地道:“那处是霄澄师弟的山头,应是玄玑在结丹。”
他没说话,就这么静静看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天雷渐渐减少,劫云也缓缓散开,祥云缭绕,但听一声清越龙吟,一尾耀眼的银龙出现在天边,穿过层层云彩,许久后才散开。
“好意象!”霄云真人赞道,“听闻玄玑入门前乃是俗世间的一名皇子,有龙气护身,如今看来果然不假。”
萧为止忍不住皱起眉,结丹成功都会有异象,而诸种异象当中,尤数龙凤等神物最为难见,他从前结丹成功,天边正是起了一只青凤,百鸟朝鸣,引得诸人惊叹不已,没想到施玄玑结丹的异象竟然会是龙。
也难怪后来诸人会将他和自己相提并论……等等,后来?为何自己会知道后来的事?
萧为止蹙眉深思,然而方才那个想法就像突然出现的飞鸟一样,掠水无痕,再不见半点端倪,他想了许久,也只能作罢。
“师尊,徒儿打算闭关。”萧为止回过神,看向身后的霄云真人,不知是不是施玄玑成功结丹给了他压力,他忽然十分想要闭关冲击元婴。
霄云真人看着他,却是微微皱起眉:“你再好好想想,以你如今的心境,冲击元婴成功的几率不大。”
萧为止却没听进师尊的劝告,回到洞府之后就闭了死关。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这次对话竟然是他和霄云真人最后一次对话,这一面也是师徒二人见的最后一面,当他冲击元婴失败,再次出关时,师徒二人已阴阳两隔,呈现在他面前的只有霄云真人残破的躯体,和闻讯而至的其他人的怒容。
接下来发生的事就像一场噩梦一样,都说他弑师灭祖,其罪当诛,他不甘心就这么枉死,却因不会说话,辩解的话颠来倒去也只有那么几句,自然无人相信,几位师叔师伯更是直接激烈地动手,根本容不得他再说什么,盈天宗再无容身之地,他最后只能狼狈出逃。
还没能从痛失至亲的悲恸里走出,他便被迫背上了莫须有的罪名,一路逃亡,后来不知怎的,又传出他盗走了玄天铃的消息……东躲西藏了十年,从前闭一次关就能磋磨去的光阴这次竟长的得好似永远不会有尽头似的,他悲恸过茫然过彷徨过,遇到不知多少次背叛,终于生出无尽的怨和恨。
后来那些怨和恨却也散了,只余死灰一般的寂然。
从前心情淡漠、不谙世事的他,竟在三千多个日夜里将五蕴八苦尝了个遍。
最后被众人堵在万兽森林的时候,竟有种宿命般的解脱感。
五颜六色的法术破空而来,但他心里一片死寂,生不出半点抵抗的心思,毫无意外地被那些威力十足的术法击中……
“噗——”
广阔无垠的空间里,一直闭目盘坐的简亦之忽然呕出一口血,整个人也已肉眼可见的速度衰退下去,好像这一口血将精气神都耗尽了似的,一旁一直关注着他的白衣人眉心微蹙,半晌后才探出一指,点在他额心。
简亦之眼睫挣扎般地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