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之燕飞紫薇开 会长大人攻学弟_重*******国
正厅紧锣密鼓的排查,另一处,趁着各个排查的审讯,温清许早已带着大夫跑了一趟白露阁。
李青说到二人,祥子与柳儿皆是上前,在温千山面前跪下等候问询。
邵氏身侧,温清姿一身明艳,神色凝重,手心皆是汗渍,妆容也有几分失了色。
柳儿身子颤微微跪下,无奈如何自持面色都是如此恐慌。
“祥子,你出府都购置了什么蔬果?”安子盯着祥子,直切主题。
只见祥子不慌不忙,从袖中掏出了一张纸:“回老爷夫人,此乃奴才出门购置的单据,昨日购置的蔬果今日尚未点清,故而这张单据尚未交付账房结清。”
安子上前接手过祥子的单据,端详了几眼,对着温千山询问的眼神不着痕迹点点头。
温千山不禁看向柳儿,落在温千山眼里的是柳儿来回搅动的手指,
温千山虽说武将出身,不解女子的细密心思,可柳儿终归年纪太小,实在是如此明显的局促不安。
邵氏怎样聪慧明艳的女子,与温千山朝夕相处如何不知温千山此刻的面色意味着什么。见此瞪了一眼温清姿,走到柳儿身前,纤手一指:“柳儿你说实话,可是你带回来的蛇?你个弱女子如何可以这样大着胆子带回这样多的蛇?你且说,只要不是你做的,本夫人自然会保你。”
邵氏带有引导性的话落在柳儿心里犹如救命的符咒,柳儿连忙遂了邵氏的心意呼道:“回夫人,柳儿今日出去只买了胭脂。柳儿胆子小,哪里敢碰蛇,更不敢把蛇带回府啊。别人柳儿不知,可柳儿却是无辜的。”
常人不敢接触蛇这种毒物,况且一个小女子,六条蛇,如何会让人相信,以柳儿这样的女流之辈,整日游走在府中,怎会这样胆大。
邵氏心中顿时舒了口气,连忙回身对温千山道:“老爷,柳儿是弱质女流,岂敢接触蛇?况且外出府中是妾身的吩咐,六条之多要带入白露阁不是易事,此事还需再查才是。”
柳儿察言观色,与邵氏一番配合天衣无缝。
温千山表情微微缓和,柳儿此时已然在邵氏一句话中神情平复。
邵氏与温清姿见此亦是缓了口气,柳儿总算是聪明,逃过一劫。
“都是口舌之言,自说自话,谁的话都不足为凭。我邵音手握掌家之权,自要将此事查明通透,若非有真凭实据,谁都不该定罪。”邵氏音色高扬,媚眼一挑。
府里的下人皆是面面相觑,邵氏在府中依旧是实际的掌权人。
“以我所见,此事的开端本就是错的,府中上下人人都可以出入府门,实在不足为怪,兴许府中就有人养蛇,我们不知道罢了,单从这两日的出入名册上着手,未免太过证据单薄。”邵氏气势张扬看着面前的众人,“方向都错了,如何能够查明真相呢?”
古氏也下意识与袁氏交换了眼神,这件事莫非当真在此不了了之?
一切事情的开端不会无故,一切事情的目的也不会十分纯粹。
就在众人以为方向错了、柳儿无辜的时候,正厅之外传来温清许清亮的声音:“确实是方向错了。”
众人皆是一怔,只见温清许带着一个年近中年、胡须稍长的男子。温清许忽然出现在正厅外,面上的面纱轻轻一扬,依稀可见她脸颊之上的红疹印记。
温清许对温千山道:“爹,清许得了您的准许,托人去又请来大夫入府。想来担忧玉姐姐今夜受了惊睡不好,便特意带了大夫去玉姐姐的房间为玉姐姐撒些雄黄。岂知……”
温清许又看了柳儿一眼,方道:“岂知……玉姐姐的房间的小桌上更多了许多蜈蚣!”
古氏见温清许少有这表情,便觉当中有问题,只等温清许。
这温清玉究竟摊了多大的仇,房间无故出了蛇,如今还多了一桌子的蜈蚣。
此时,跟着温清许入厅的男子上前一步,男子手里竟还托着一个碗盅,托着碗盅,来人下跪施礼:“小人是江氏药铺的郎中,府里的婢女来请,道是侯爷府中出了蛇让小人入府。小人看了二小姐的伤,不觉不妥。后来四小姐又来请小人带雄黄为二小姐的房间驱蛇虫,小人这才察觉不妥。”
郎中继而道:“小人进了屋子便看到了许多蜈蚣此类的毒物聚在小桌上,甚觉奇怪,这个碗盅一直在房中。小人驱赶蜈蚣,探了这碗盅……”
“我命柳儿给玉姐姐送一盅鸡汤那又如何?”未待郎中把话说完,温清姿一语打断,甚是理直气壮。
喜儿此时一惊道:“柳儿,你不是说这盅鸡汤不是三夫人送来给小姐补身的么?”
众人顿时被惊得无法言语,顿时一片窃窃私语。就连温千山的脸色都变了。
“老爷,五小姐已经承认了。”古氏瞅准时机,恰如时分说道。
邵氏一惊,温清姿已然不敢言语了。
温千山手指敲着桌面,声音略冷,对郎中道:“你探到了什么?说。”
“这盅鸡汤里被撒了引蛇散,引蛇散乃阴毒之物,引蛇散又作十里香,因为所处之处定会招来十里之内蛇蝎此等毒物,若不驱赶数日不去。”
一语惊人。
“这盅鸡汤确实是柳儿送来的,当时小姐没有胃口便一直放在炉上温着,后来玲珑姐姐把鸡汤端进小姐的房间说等小姐醒了再用。没过几个时辰,小姐便被蛇给咬了。”说罢,喜儿不禁哽咽。
此言一发,柳儿的神色顿时僵起,邵氏与温清许亦是面色铁青。
“邵妹妹方才说六条蛇带入白露阁太过惹眼,引蛇散便不惹眼了吧?无声无息,又可以归咎于蛇。只可惜百密一疏,招来的毒物太多,反倒得不偿失。”古氏见机道。
“放置碗盅的小桌旁聚了毒物是白露阁里留下清理的下人都见到了的。”温清许又道。
“大多贩蛇人都爱买这种引蛇散,便是为了引来方圆十里的蛇来捕好足生计。故而药房都会有卖引蛇散,价格也一般不贵。”郎中适时插上一句。
柳儿吓得瘫倒在地,看着身后的温清姿不敢言语。她以为温清姿只是让她放蛇,难道这盅鸡汤当真放了引蛇散?
温千山与何氏看清了这当中的曲折,何氏本是正室,奈何早已不当家。看了一眼柳儿与温清姿的神色,转头:“老爷,邵妹妹当家多年,执事公正,此事还是要邵妹妹说话。邵妹妹,此事你定会一视同仁的对吧。”
“邵妹妹方才说柳儿今日确实出府去购置了胭脂,那也便是说,柳儿她是依仗着邵妹妹给的威势做了这桩事。幸而查清了是清姿的作为,否则邵妹妹岂不被柳儿给连累了?”看着邵氏的神色,古氏不动声色道。言语温和却步步紧逼。
温千山望着温清姿,眼中皆是痛意:“清姿!”
温清姿身子一震,看着此刻众人看着她的眼神,不可置信退后两步,摇头:“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骤然手指一抬,指着郎中与温清许,“你们想害我,是你们想害我。明明什么都没有。”
“清姿,清玉的事情老爷已经揭去不提,你若是心有不服大可以告诉老爷,何必要害她呢?”古氏叹了口气,上前欲要拉住温清姿舒缓她此刻的情绪,却被温清姿一手甩开。
温清姿如梦初醒,急急跑到邵氏身边,拉住邵氏的臂膀:“娘,我没有,她们都想害我,娘你要相信我。”
“柳儿,你自己说,这盅鸡汤是否是五小姐让你送去白露阁的?”安子见温千山此刻的怒意,问道柳儿,一字一顿,字字烧心:“那些蛇真的是意外么?在老爷面前撒谎,你知道后果是什么。”
柳儿听到安子如此的诘问,身形一顿,此刻的她已经不知所措,只能紧盯着温清姿,图着温清姿此刻可以救她一把。
“我对你娇惯久了,你平日的做派爹看在眼里也不说什么,可你这次真的太过分。清玉怎么说都是你嫡姐,你居然把这样的歹心用在你嫡母姐姐身上。”自小到大温清姿的骄横温千山怎会茫然不知,一则顾念她做的事情没有大的妨害,另一则也顾念自己对她的疼爱。
“邵妹妹,老爷对待将士皆是军纪严明,内外澄明。五小姐今日所为定要按家规处置,否则若要传出去,有心人定会说老爷严于待人却对自家女儿宽厚。不知府中庶女谋害嫡女,是个什么罪责?”
古氏说话最是会挑住重点,邵氏方才明显对柳儿的维护险些令柳儿脱罪,如今算是归咎到了清姿身上,邵氏那句话便成了古氏此刻的话柄。“庶女”二字咬得紧紧。
封建制度,最是将嫡庶的界线划得森明。
邵氏以贵女身份嫁入温家为妾,这是她心中最最深埋的痛意,也是她在温家这么多年最不甘的。古氏一言,直戳她心防。
温清姿抱紧邵氏似是抱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望着邵氏的眼神氤氲:“娘,你要相信清姿。”
邵氏握紧了手,瞪着此时笑意温良的古氏。咬了咬牙,闭起了眼,甩开了温清姿的手:“五小姐意图谋害嫡姐,按家规处置,理应杖责六十。幸而未成大祸,责成四十,规避阁院三月。侍婢柳儿,不思规劝,助长气焰,杖责一百,赶离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