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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虫不可语冰 领导每天要吃我的奶_安平录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身体的缘故,休养了很久,现在才开始更新。实在对不起大家。现在文章的更新速度大概会在两天左右一章。会尽量都尽快恢复更新。  和尚从金色的佛文中走出,径直走向远处的大殿。他的肩头,青色的小虫无声无息的展翅,落到了一旁的大树树枝上。

山谷中是深夜,佛境里差了几个时辰,还是暮色葱茏的时候。广阔无垠的天空如洗过一般的蓝,其上漂浮着五彩的极光,地上错落散布的大殿笼罩在极光形成的光晕中,宝光孜孜,庄严肃穆。

僧人从一方金色的符文瀑布中走出。这瀑布凭空悬挂在一方悬崖上,金色的符文湍急的流淌不息,直落入下方的一方碧潭里。那瀑布声势宏大,下面的潭水却波澜不惊,平滑如镜,如同一方碧色的玉石。

黄豆大的小虫振翅起飞,到了这里它明显感觉到自己被压制的不能动弹,空气里无处不在的佛息让他浑身说不出的难受。它只能真如一只小虫般跌跌撞撞的在空中飞舞,一边提神小心着,只怕空中扑下一只雀鸟,轻易就将它吞进了腹中。

飞了不远小虫便觉得很累,佛息如同大山一般压在它的身上,让它举步维艰。它飞向一座石塔。这里的广场上到处散布着这种一人多高如同竹节一般的尖塔。它想在那石塔的飞檐上歇息片刻,然而它还没有接近,石塔上便冒出了一层蒙蒙的青光,这一下迎面拍来拍得他晕头转向,差点摔在地上。

飞虫的脑海里响起一声轻咦,一股风卷起了它,它落在了石塔上。飞虫一动不动,感觉到那石塔正在注视着它。

“有趣。”那声音在脑海中再度响起,“有趣,没想到还有人能用这种法子混进佛境里。”

纯粹是一种感觉,飞虫感觉到四面八方的石塔都活了过来,视线纷纷落在了它身上。这种狂暴的压力比充斥的佛息还要厉害,幸好那蒙蒙青光再度亮起将它包围:“你们都小心着些,这要是一不小心,这小家伙可就粉身碎骨了。”

飞虫松了口气,若非青光附身,方才它真已被压成了粉末。

飞虫脑海中响起了各种不同声音的笑声,有的如少女,有的如婴童,有的如老树,还有的如砂锅。这些笑声层层叠叠,像是要穿透它的灵魂一般。

飞虫大骇,感觉到那些笑声的主人都想要挤进这具身体,吞噬掉它体内的灵魂。

飞虫和那些笑声的主人抗争着,就在它感觉自己快要崩溃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暮鼓声。宏大的钟声响彻天地,苍茫悠远。飞虫脑海中的声音顿时沉寂了下去,它浑身的压力一轻,那些冥冥中的存在如潮水般退去,所有的石塔又变得一动不动。

身穿灰白色僧袍的僧人排着长长的队伍赤足鱼贯而出,整齐的走向了远处的大殿准备做晚课。无数小沙弥们汇聚到了大殿外的广场上,一时间人山人海。众人就在广场上席地而坐,听大师讲经。

飞虫不敢乱动,远处禅师的声音隐隐传来。飞虫心里微微一动,身下的石塔又活了过来,那个声音在它脑海中响起:“小家伙,你能想到这个法子偷偷进入佛境,了不起。数百年来,你是第一个能够潜进来的家伙,因为这个,老夫也得高看你一眼。”

飞虫振了振翅膀,那个声音不屑的笑了下:“你这残破的蝼蚁之躯,老夫还看不上。那些家伙都被困住了太久的时间,眼看着有一个机会,就不顾一切的想要逃出去。莫说谁也挣脱不了禁制,就你这谁都能伸出一根指头碾死的身躯,就算得到了真的自由了又如何?”

脑海里的声音盖住了远处大师的讲经:“佛家除了那个以杀证道的阿难陀之外,信奉的信条一直是不杀生。这么多年来,被佛家镇压的大妖灵兽太多了,若是没有无为那个秃驴,好多封印已经年久失效,这些大妖灵兽早就获得了自由。”

这一场讲经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才散去。天黑之后,大殿里亮起了灯光,灯火缥缈,夜色下宫殿建筑群在铺着月色的天幕中留下了沉默的剪影。殿堂之外,无边无际的夜色里漂浮着星星点点的青色光芒,那是一个一个散发着微光的石塔,仿佛天上的星海在人间投下的倒影。

飞虫脑海里沉寂多时的声音再度响起:“看见了吧。这每一个石塔,里面都镇压着一个大妖或者灵兽。”

一圈一圈淡青色的光芒从石塔底升起,在塔顶晕开消失。

“不管是什么样的法阵,封印,都有它的弱点。俗话说天道留一线,这些法阵封印也并非十全十美,随着时间的流逝,弱点渐渐扩大,法阵封印就逐渐变得破溃。如果没有后人用心的维护,在时间的腐蚀下,耗尽了法力的法阵和封印都会有最终被解开的一天。这种状况从大妖灵兽与人类争斗开始便是如此,一直到秃驴无为的出现。”

飞虫从脑海中的声音里听出了无比的慎重之意:“便是老夫也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不世出的天才,他创立了法阵节点,采用一环扣一环的方式,将所有法阵或者封印的弱点环节,都完美的隐藏在另一个法阵之中,环环相扣之下,竟然做到了十全十美,无迹可寻。

你既然能来佛境,自然知晓这是一个大阵。整个佛境建立在无数的节点之上。每一个石塔,都是一个节点。”

飞虫振了振翅,那声音轻哼一声:“你说支持这样的法阵需要的能量庞大的无法估算?老夫也并不清楚他们到底是采用了什么法子,这么多年来源源不绝的获得了支持这法阵运转的能量,可以肯定的是,这些秃驴们自有他们的方法。

小子。老夫遇到你,这也是一份机缘。无为秃驴事情做得太绝,违背了天道留一线的天机,你的出现,想来便是天道自行的修补。老夫珍惜你这一份机缘,你且告诉老夫,你来这佛境里是想要做什么,无论你要做什么,老夫都助你一臂之力。”

飞虫沉默片刻,再度振了振翅。那声音里带着疑惑:“羌尧?老夫在这佛境里,也足足被困了百年有余,却从未听过什么羌尧的名头。你且等着,待老夫有了消息,再和你细细分说。”

一个小石子跳动着落到了石坎下,夏满拍了拍手起身,用手在眼睛上搭了个凉棚,逆着光看向不远处的长城。

金色的夕阳余晖下,长城的城墙上也散发着金色的光芒。这是因为修补破损的法阵,重新在其上绘制了大量符文纹路的缘故。往日陈旧的符文被岁月腐蚀,颜色也变得暗哑,法阵纹路和长城表面的斑驳融为了一体,难分彼此。新的符文纹路因为崭新的金漆缘故,格外醒目。

木制的吊桶上上下下,在上面工作的人和巨大的城墙比起来,渺小得仿佛蚂蚁。蜘蛛型的傀儡无视地形,在竖直的城墙上健步如飞,担任着运送各种材料的工作,整个工地热火朝天。

夏满收回了视线,转身看向远方。城墙外的平原一片被烈火焚毁后的焦黑。金国的大军撤到了数里开外,如今每日里城墙上只有少量的驻军在巡逻,防止金军偷袭。数日前兀离的那一场屠杀,对战场上金国的巫祭造成了近乎毁灭性的打击,使他们可以操控的灵兽十不存一。

肉眼看不见金国的大军。远处吹拂过来的风中,夏满却能够闻到那些幸存灵兽们的气息。它们都受到了巨大的惊吓,怕是要休养上好一段日子才能恢复。这一场战争,金国的巫祭大军算是彻底废了。

小满正在细细分辨风中那些灵兽们的味道,体会着它们的恐惧,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片阴影。小满回头,陆吾不知道从哪儿摘来了一大片荷叶,像雨伞一样撑在她的头顶。看见她回头,他笑出一口整齐的白牙:“太阳太毒,你拿着这荷叶,挡挡阳光。”

眼前的少年,皮肤微黑,面容英挺,已经近乎成年的挺拔身材带着一股军营里才有的英武之气。若她还是小满,只会娇憨的一笑,说声谢谢陆吾哥哥。可是她不是,那个叫做宇文夏满的灵魂虽然与她共生,却沉睡在她心底最深的地方,她是夜藏,传说中的四大神兽之一,即使就神兽而言,她如今彷如初生的婴儿般脆弱,上千年的生命却让她能够轻易的看透人心。

她从他略带僵硬的笑容里看见了掩饰不住的喜欢。是啊。美丽的少女,活泼明艳得彷如烈火,最是能够轻易的焚毁少年的心房。

她接过了荷叶,甜甜一笑,声音清脆,带着少女特有的娇憨:“谢谢陆吾哥哥。”

陆吾挠了挠头,见她接过了荷叶,也说不清为什么,只是觉得心里特别的欢喜:“其实,其实眼下也用不着你做什么。这么毒的日头,你也不用每日里都在这里呆着。”他回头看了眼高大的长城城墙,“这么高的墙,谁也不放心让你上去。你去帮先生们做些文笔工作就好。”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全然忘记了她是书院数百年来唯一的女学生,在演武堂里也能够赫然走过几手的高手。那高高的城墙对她而言,便如那些傀儡蜘蛛一般,如履平地。

她并不说破,仍是那般娇憨的一笑,声音清脆甜美:“陆吾哥哥,你真好!”

少女的声音落在耳朵里,他的心底就像灌了蜜一样甜。他还想停留,却找不到什么话可说,讷讷的挠了挠头:“那我,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她叫住了想要转身离开的他,“陆吾哥哥,我听他们说,这守卫城墙的,是你们陆家的人是不是?”

说到这个,他的胸膛也不由得挺起了几分,声音里带着自豪:“正是!这长城关口,历来都是我陆家镇守,如今守关的是我爷爷,骠骑大将军陆振东。”说完他又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几声。

夏满的眼睛里全是崇拜:“好厉害!我早就听过你爷爷的威名。你是陆家的人,实在是太厉害了!”

他嘿嘿嘿的笑了起来,心里十分畅快:“那些都是爷爷和父亲叔叔们靠自己的血汗挣来的军功。我日后要不坠他们的威名才是。”

夏满黝黑的眸子深处藏着一丝歹毒的锋芒,可惜眼前的少年看不见:“陆吾哥哥,我听说,其实这整个长城,都是一个巨大的机关兽,是不是?”

陆吾急急伸手捂住了夏满的嘴,像是觉得不妥,又立刻松开,他左右看了看,神色有些紧张,压低了声音靠近她:“你从哪儿听来的这个消息?这可是军情机密!”

“你紧张什么,我好歹也是书院的人,难不成你还怕我是奸细不成?!”夏满似笑非笑的看着陆吾,“这种事情,书院里早就有传言啊。上傀儡课的时候,提到最有成就的机关兽,魏先生就说过是长城啊!”

陆吾想到这里,松了一口气。也是,魏先生那爱傀儡成痴的性格,又怎么可能不提到长城。他坐了下来:“话是这么说,但是这也是机密军情,不能随便挂在嘴上说的。”

夏满在陆吾身边坐下,抱着胳膊枕着头偏头看他:“我还知道,越是精密庞大的机关兽,操作起来就越复杂。要操纵长城,需要一个核心,那核心就一直在长城真正的守卫者手里,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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