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和爸做了 小姑娘叫我开她的嫩_重生之人渣反派自救系统--不悔
三.沈清秋
沈清秋小的时候不叫沈清秋,这个名字是在他逃出来后才自行取的,有点隐瞒身份的意味。
而在此之前,他叫沈九。
因为“沈九”的日子,真的是猪狗不如。
沈清秋活了这么久,知天知地,就是不知进到秋府,是好是坏。
十几年的乞讨生涯,也不如在秋府里的短短三四年光阴要苦,但他若是没进秋府,也许这辈子都逃脱不了“乞讨”二字。
小时候是小乞丐,长大了就是大乞丐,光是想想就叫沈清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于是他想,罢了罢了,秋府就秋府吧,总比行乞要好。
再后来,他识了字,拜了师,送走了那个说过要回来接他的人。便越发觉得,什么狗屁秋王府,什么狗屁皇亲国戚,都是群表里不一的败类!
在几千个耳濡目染的日夜里,一颗孤傲偏执的薄凉心,拔地长大,直到他遇见洛冰河。
是个晚上。
月亮隐在云层里,光透不出来,冬风飒飒,一阵凶过一阵,正是个月黑风高的杀人夜。
沈清秋提着一把不堪重负已然锈断的剑,面对满地鲜血狼藉和昏倒的秋海棠,选择了逃离。
秋剪罗去宫里面圣,暂时不会回来,他就趁夜色掩映,逃的无影无踪。
连夜逃出数百里,沈清秋靠在一座破败木屋旁,大口喘气。
逃离了这个噩梦,像刚刚醒来的人,混沌且不真实。
沈清秋在冰天雪地中站够了,推开门打算休整一下,才发现原来这屋子是有主人的。
被褥虽旧但很保暖,衣服叠的整整齐齐,大小不一,款式却是差不多,似乎是什么人从小到大的衣裳。油灯未点,但沈清秋凭感觉都能知道地板有多干净。灶坑内有燃烧殆尽的木柴,然而锅碗没有收拾,甚至打翻了一只破口瓷碗,沈清秋看出是一碗肉粥。
奇怪的地方。看起来像是主人突然之间不见。
不过沈清秋从不不问自取,于是晃悠晃悠准备找找屋主人。
没想到真找着了。
大雪纷飞,夜晚已过。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天地衔接处带着祥瑞的紫色,据说这叫紫气东来。
不过只有一瞬,就会消逝。
在那一抹紫色消失的边际,少年单薄的身躯直直跪在雪地中,面前是养母的新坟。
刚自立不久的木牌,笔迹仍新,歪歪扭扭的,已经覆了一层晶莹薄霜。
洛冰河比较木牌来更惨一点,头顶白花花一片,衣服褶皱里装满还没来得及融化的雪,嘴唇冻的发紫,泪水凝在脸庞上,不再流下。
想必他也没有泪再可以流了。
沈清秋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洛冰河劝起来。
先是重新写了一个牌匾,又是打扫了雪,再到忍无可忍敲晕了带进屋里。
可洛冰河说:“无缘无故,受之有愧。”
沈清秋为之绝倒。
无厌子那点小伎俩他早烂熟于心,算得上出师,为了挽救无知少年,沈清秋非常心虚且忐忑的收下了人生中第一个徒弟。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沈清秋座下第一门徒。”
洛冰河懵懂的行了礼,莫名其妙多了个不知师从何处的师尊。
一场大雪,埋葬了过去不堪的沈九,塑造了一个全新的沈清秋。
一个人,弃掉了以前弱小懵懂的少年,带出了充满暖意的洛冰河。
就在一个晚上,这世上少了两个人,又多了两个人。
“师尊……师尊……师尊!”
沈清秋猛然睁眼。
眼里撞入一片花花绿绿,眼珠子都发疼,沈清秋又默默把眼睛闭上了。
背上未痊愈的伤痛刺激着他的大脑,沈清秋揉了揉眉心,缓缓爬起。
“叩叩。”敲门声没断,沈清秋头眼昏花,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梦到以前的破烂事儿,还错听出洛冰河在叫他师尊。
真是服了。
沈清秋脑仁疼,正欲让那个不知死活的敲门人滚远点,张口却打出一个喷嚏。沈清秋咳了两咳,又吸吸鼻子,敢情是染了风寒。
他再没精力去吼出那一声滚,脑筋抽搐的疼折磨得他死去活来,一手撑在榻上,另一手使劲揉太阳穴,却没什么实际作用。
还是疼,好像比普通的风寒更严重,加上外面的敲门声……更疼了。
沈清秋不理会,重新钻进被子,蒙住头。
没声没响,外头那人貌似愣了愣,叩叩门扉声戛然而止。
洛冰河在门外敲了好半天,里面沈清秋却跟死了一样安静,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把他吓得不轻。
他一急之下,又抬起指节敲门,敲了两下幡然醒悟,自己应该推门进去。
里边沈清秋好不容易要把回笼觉睡起,敲门声突兀压神,脾气再好也忍不住了。
而一掀被子望向门口,就见洛冰河迈过门槛。
“……”
沈清秋还保持着昨晚匆匆套上的装束,中衣虽没破,但衣带已然被扯断,囫囵盖住精瘦的身体,顺长的头发瀑布落下,因感染了风寒而泛着嫣红的眼尾,还有蹙着的眉,在一片大红大紫的锦被床帐间尤为明显,竟带了些飘渺气息,好似谪仙落凡世,出尘亦静逸。
洛冰河一时看得呆了。
心中年少时便存在的一股特殊情感无声无息的冒出。
种子埋在地里太久,几乎都要忘记了发芽,此时遇到甘露,破土抽条的速度飞快,不等望见树顶看清真心,就已令人瞻望。
洛冰河的心在胸腔中扑通狂跳,耳根迅速爬上一抹红,下意识后退要把自己从屋里抽出来然后关上门,却在瞥见一双上翘眼尾时顿住了脚步。
沈清秋还有点迷糊,眼前打着转,半晌愣是没反应过来。
染上风寒的感受不太好。
也许他天生贱骨头,被囚禁那么久也没有生病,到了软衾暖帐里反而身子骨弱了起来。沈清秋为此在养好身体后还狠狠啐了自己一口,不过这是后话了。
现在他叫这陌生的感受折腾着,鼻尖痒痒的,前后晃了两下脑袋,在洛冰河略闪躲且热切的目光下,连续打了三四个喷嚏。
打完后可能更晕了,晃着晃着又要倒在被子上。
洛冰河眉尖狠狠抽了一下,忙绕过桌椅板凳走到塌前,伸出手去捞人。
指尖触到皴裂不平的伤口,尚且能控制住自己不反应过激,但总不能搂人专搂伤口啊那得多疼。可现在若要让洛冰河去摸那完好光滑的皮肤,还不如杀了他。
胸如擂鼓,气血浮躁,一点就要炸。
洛冰河何曾有过这样的经历和反应,不懂原因,不懂该如何去做,只有不想不看一鼓作气裹着被子把人抱起来,面对那露出的肌肤视而不见,心跳才逐渐平息。
不过他很快又发现了另一个问题,沈清秋太瘦了。
十七十八的洛冰河,还没完全长开,却已经有了成年人的身形。
昨天没看,方才发现,他已然高出沈清秋大半个脑袋,身体结实不瘦弱,跟怀里这骨节分明的人截然不同。
洛冰河抱着昏昏欲睡的沈清秋,没由来的心疼。
说是喜欢,不像。洛冰河怎么会喜欢一个抛弃自己的人呢?他自己都过不了这一关。
说讨厌,那就更不对了。他虽然感情经历的少,但还能分的清。
这种情绪太令人费解,洛冰河打算先放一边。
腾不出手,就用额头抵上。
……风什么寒,温度能够煮鸡蛋了,发高热了啊!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