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老枪又粗又长_第51章 贴心喂药/允封夜
等她擦洗完毕,司莽将一件玄色披风盖到他身上,长吁了口气:“好了。”
这时她才注意到司莽的额头汗涔涔的,忙递上手巾说道:“累坏了吧,来,擦擦汗。”
“哎。”司莽憨笑接过,面有谢意。
难得看到他这样的表情,薛白狸跟着会心一笑。
拔出的箭镞被司莽清理干净了放在一个小木盒里,收于怀中。一切停当了他旧事重提道:“我这就送你回去,天要亮了。”
“不,我不回去,我要在这里陪他!”薛白狸紧紧攀住竹榻,生怕司莽会动粗强行拽了她去。
“不行!我已经违背了他的意思,这会他箭也拔了,暂时无事,你必须赶紧回去!”司莽的声音十分坚决。
薛白狸争道:“我不能走,他需要我!”
“可是柏王府发现你不见了怎么办?”
“谁会找我?王妃和韦映羽都回娘家了,柏王爷最近更没有心思。我不回去,我要留在这里,锦年醒来看不到我一定会很失望的。”她看着沉睡中的他,万分不舍。
司莽的脸阴阴的。
“你也不希望他伤心难过吧,再说你一个大男人总没有我照料的仔细,万一他的伤势恶化了……哎呀呸呸呸,大吉大利大吉大利。”真是乌鸦嘴,她急的狠狠啐自己。
司莽盯着地上,沉默不语。
薛白狸继续争取道:“你跟漾儿说我暂时回不去,她那么机灵一定可以帮我遮掩的。司莽我知道你对锦年最忠心了,要不你也不会带我来这,我也非常感激你在危急关头能让我见他一面,现在他已经躲过了一劫,但是你比谁都清楚他一睁眼最想见的人是谁。”
司莽终于被她说动了,闷闷的回了句好吧。趁着天没亮,他得火速赶到蝉栖园跟漾儿交代清楚,另外再带些治伤的药回来。
薛白狸暗暗高兴,怕他变卦又催促道:“你快去吧,这里有我呢,不会有事的。”
司莽轻点了下头,走了。
屋里顿时静了,唯有连锦年的呼吸一声比一声沉重。他仍然皱着眉,额头又沁出了细密的汗珠,身上也是,真让人揪心啊。
薛白狸重新忙开,不停的为他洗脸,擦身。袖子拂过他的唇角,他动了一下,好像在吮吸什么。一定是渴了,发了这么多汗身体都虚脱了,她气恼自己居然没有想到这一点,忙跑到外间去找碗碟,然而摸索了一圈毫无所获,别说碗碟了,连个汤勺都没有找到,怎么办呀?薛白狸急的在屋子里来回走动,一转头瞥见了床头的那只铜盆,刚才一直用它来盛水擦洗,总不能再用这个喂他水喝吧,他也没法喝啊。再继续一想,面上泛红,有了,好歹也算个办法吧。她把盆洗干净后从锅里舀上来一小半水,待吹温了自己先喝一口含在嘴里,然后俯身贴到他唇上喂他。他贪婪的吸着,十分受用,而且像个孩子一样索求更多,如此反复,直到他渐渐安静了为止。
悬着的心多少放下了一些,薛白狸静静看他,百感交集,往日那些生动的画面浮现眼前,他的言语,他的笑声,他的每个神态无一不让人心神荡漾。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住进了她的心里,笑也是他,哭也是他,要是能这样一直陪着他多好,不离不弃,相守一生,即便茅屋陋室,粗茶淡饭,此生也觉足矣。
眼中渐有湿意,朦朦胧胧。她跪在榻前,挽着他的手臂想了很多很多……
“狸儿……狸儿……”耳畔低语,遥如幽谷,一声接着一声。
她醒过来,发现屋里亮了许多,看油灯已经燃尽,从窗口投射进一抹阳光正淡淡的照在床上,温暖和煦。
“狸儿……狸儿……”他闭着眼睛,头在来回转动,眉宇间尽是纠缠的痛苦。
“锦年!”薛白狸性急,人刚站起立马又跌倒了,跪的太久两腿发麻,脚底心更是刺喇喇的钻心的疼。她狠狠跺脚,努力爬起来抱住他道:“锦年,我在呢,你感觉怎么样?好点了没有?”
“啊……狸儿……啊……”他好像徜徉在另一个世界里,看不到也听不见,除了痛苦还是痛苦。
她心疼,不断的叫着他的名字,可是一点用都没有,他苦苦挣扎,依然推不开逃不出,好像还越陷越深。
“锦年,你快醒醒!醒醒!”她继续呼喊,并且不停的揉他的脸,摇他的手,想帮他摆脱困境。呀!怎么忽然这么烫呢,心说不妙,探手伸到披风下面,他身上也像火烧一样滚热的很。糟了,千万不要发烧啊,伤口会恶化的。
灶上的火已经熄了,水亦冰凉,她立刻生火烧水,把手巾弄湿了给他擦洗,一遍又一遍。大概忙活了有半个时辰,他的体温终于降下来了,不吵不闹,继续睡了。反观她,大汗淋漓,浑身潮湿,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不过她的心里是甜的,他平安就好。
才喘口气,外面门响了,是司莽吧,这家伙还知道回来!他掀帘而进的时候薛白狸本打算数落他几句的,可是看到他手上提了厚厚一摞药包,胸口也被汗水浸透,她又不好发脾气了,只轻声问道:“怎么去了那么久?”
“挨个寻了各家药店都没有开张,只好苦等到天亮。爷醒过没有?”
“没有,刚才他发烧了,我正着急呢,才给他降下来一些,你快来看看。”
司莽急忙把药搁下,摸了摸连锦年的头,又把了下他的脉说道:“很快会烧上来的,得赶紧把这几包药熬了给他服下去。”
薛白狸接过,跑去灶上忙活,末了再次发现没有坛坛罐罐可以盛放汤药,额……这回总不能嘴对嘴喂了吧。
没想到司莽一句话差点把她给气死——“没碗?不是啊,这里有很多啊!”说罢从床下一摸,稀里哗啦,锅碗瓢盆应有尽有,还有煎药的陶罐,一瞬间满满当当的充斥着她的眼球。
晕啊,怎么不早拿出来,什么值钱的家当啊居然要收到床底下。想到她刚才喂水的窘境,薛白狸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连气带羞又发作不得。再一想,幸亏没有旁人看到,要不糗大了。
良药苦口,连锦年本能的呕吐,连带着阵阵咳嗽,胸口的包扎隐见血渍。薛白狸只得减少药量,一点点的渗入他的口中,没想到他还是苦着眉心咳了出来。
“怎么办?”她为难的看向司莽。
“我扣住他,你直接给他灌。”司莽提议。
“不行,这样会呛到他的,你看他的伤口……”
司莽沉思,盯着连锦年渐有血色的嘴唇突然问道:“他到现在连一口水都没有喝过吗?”
“喂过他了,之前我看他口渴的厉害……”薛白狸忽然警觉,说了一半声音没了。
司莽看了看她手上的瓷碗,面有笑意,隐忍不发,下面的一句话却让她红到了耳根子处:“还是你来吧,好了叫我。”说罢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哎……你……”她自然臊的不行,司莽这家伙看着愚钝其实一点都不呆,呆的原来是她自己。
眼下也没其他办法了,薛白狸挥了挥浓重的药味,屏住呼吸猛喝一口,哇,又苦又涩的滋味在舌尖迅速绽放,直冲鼻腔,呕的她胸口一阵翻滚。从小到大她最怕喝药了,现在却要含在嘴里受它煎熬。
她努力忍着贴近到他唇上,他亦感受到了此间的苦涩,用牙齿抵着不肯接受,孰料她用唇堵住了他所有的退路,他伸手欲推,却被她柔柔的握住了,并慢慢的轻抚安慰,终于,他似有感觉,顺从的咽下了第一口。
“真乖!”她在他耳边表扬他,又含了第二口,再次覆上他的唇,他照例挣扎了一番,很快又成功了。最终一碗药见了底,前后估摸耗了小半个时辰,比喂个孩子还累。不过他现在就是个孩子,需要她的呵护与慰藉。想到这,她甜甜的笑了。
紧接着她就发现自己的舌头近乎麻木了,估计现在喝口水都会觉得跟蜜一般。如释重负,她掀了帘子说道:“好了。”
司莽直接朝她竖起了大拇指,她一愣,假装没有看见。
“见到漾儿了?”她引开了话题。
“嗯。”
“她怎么说?”
“她让你尽可放心,柏王府最近萧条的很,人人自危,只怕小郡主的事情惹怒王爷,蝉栖园也没什么人来,如果有人问起她能应付的了,让你安心做自己的事,不用挂念。”
薛白狸连声说好,心想这丫头鬼精鬼精的,不像木莲那般昏头昏脑。随即联想到了自身,何时她能修炼到这般本事,不是为了算计,害人,只为保护自己。
她靠着竹榻打了个哈欠。司莽示意她吃点东西休息休息,她摇摇头,这个时候做什么都没有心思,看着他才是要紧。
司莽拗她不过给她搬了一张椅子进来,让她坐在床头倚着便是,这倒称她的心意了。她握了连锦年的手,一心盼着他能早点醒来。